&ep;&ep;殿下,你和郁北需要的是对郁北有用、对郁北忠心的人,而不是对臣有用且忠心的。不必因为臣而手下留情,明白吗?楚棠慢慢说着,言辞轻缓,眼眸清隽,如天上星辰,能退九霄净,澄万景清。

&ep;&ep;郁恪看着他,点点头。

&ep;&ep;其实他有点想问,朝中那么多人都跟随楚棠,他所有的命令都能一呼百应,若他再稍微使点手段,笼络所有人心不在话下,那样的话,无论以后有什么变故,无论谁登基,楚棠的后路都能多很多。寻常的人都会这样做。

&ep;&ep;但想了想,他又咽下话语了。楚棠要是真那样做了,就不是他了。

&ep;&ep;也好。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他总会护着楚棠。

&ep;&ep;楚棠没再多说什么。郁恪从来冰雪聪明,不钻牛角尖的时候一点就透,楚棠一直都明白。

&ep;&ep;郁恪低头,玩着楚棠手上的黑木佛珠,似乎很感兴趣。

&ep;&ep;楚棠捏了捏郁恪怀里的枕头,问道:小殿下拿着这个来做什么?

&ep;&ep;郁恪开怀笑了一下,他觉得楚棠方才是捏到了他心上,痒痒的:崇文台说今晚会有暴风雨,我怕打雷。

&ep;&ep;太子。楚棠略微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拿他没办法。

&ep;&ep;郁恪泥鳅一样跑进了内室,踢掉鞋子,咚一声滚上床,将柔软的被子滚得乱糟糟的,还高兴道:楚棠你快进来。

&ep;&ep;楚棠等了一会儿。

&ep;&ep;风声呼呼,雷声轰隆隆闷响,如万马奔腾,雨点哗啦啦掉了下来,砸在树叶上,噼啪作响。

&ep;&ep;透过白亮的窗纸,能看见窗外摇曳的花叶。

&ep;&ep;楚棠坐在榻上,默默看了几分钟,然后起身下榻,雪白的衣角滑过席子。他走进了内室。

&ep;&ep;小孩子今天心情起伏太大了,一放松下来,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ep;&ep;郁恪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睡得悄无声息而酣甜。

&ep;&ep;楚棠坐在床边。

&ep;&ep;系统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安静下来了,就问了:楚先生,李微并不算你的人吧?

&ep;&ep;郁恪放过李微,是看在楚棠的面子上。因为朝中的人都以为李微是楚棠的人。

&ep;&ep;然而当时李微大礼小礼找上来时,楚棠就已清楚他的为人,骨气虽有,贪心不足,将他拒之了门外。但那时郁北几乎无人可用,沈丞相一派又势力深厚,宋家不清楚楚棠的想法,不得已之下,招拢了李微。

&ep;&ep;楚棠没反应,算是默认了。后来在新制严厉的监督下,李微倒勤勤恳恳,没犯过什么错。没想到日子久了,他心思就动摇了。

&ep;&ep;所以严格说来,李微不是楚棠在朝中的臂膀心腹,并不需要郁恪花费心思保全。但是为什么楚棠不否认呢?

&ep;&ep;楚棠说:郁恪太信我了,对以后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如果他对某个人也是这样,谁知道我和那人会不会起歪心思?

&ep;&ep;所以郁恪得有自己的判断。他若做了选择,便不要留情。

&ep;&ep;系统在一个小册子上刷刷快速记了下来,写完后想说什么,又停下了,叹口气,道:宿主太冷静了。

&ep;&ep;他刚才想说,郁恪从小就跟着楚棠,对他信任、亲近、依赖些是人之常情,总不能用一个大人的思维去要求孩子吧?

&ep;&ep;但想了想,他又觉得楚棠说得有道理。郁恪始终会长大,将来他就是郁北的帝王,而楚棠也始终会离开郁恪,回归自己的生活。

&ep;&ep;虽然有办法留在这里,但想来,留在这里应该不在楚棠的考虑范围。

&ep;&ep;楚棠从郁恪身下慢慢抽了被子出来,盖到他身记上,然后离开了房间。

&ep;&ep;许忆抱剑在胸前,面容沉静,如黑夜中冷静观察的豹子。丝丝风雨打了进来,他纹丝不动。

&ep;&ep;突然,后面的门轻响。

&ep;&ep;他立刻回头,见是楚棠,便问道:国师?

&ep;&ep;外面风狠大,楚棠咳了一声,拉了下外袍:你们守着太子。

&ep;&ep;许忆要去给他拿披风,楚棠阻止了,道:我去侧厢。

&ep;&ep;秋天,科考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就该到太子选伴读了。

&ep;&ep;权衡了他们的家世和才能,楚棠从最后科举上榜和世家子弟中选了几个合适的给郁恪挑。

&ep;&ep;郁恪对这事本来没多热衷。在他眼里,伴读就是陪他读书的一个宫侍。

&ep;&ep;伴读本来就是因为太师不敢惩罚太子、只能责骂太子身边的人而设立的。但楚棠既不罚他,又不会不敢罚他,郁恪便觉得身边多几个伴读实在没必要。

&ep;&ep;不过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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