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老牛铺子在城西头,正对着城外的土丘,起风的时候,尘土扑面。

&ep;&ep;细长的面条码在碗中,微红的汤里撒了葱花和牛肉。苏楼主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伸手把整个大海碗端到面前。然后把桌上一盘油炸的糍果往对面陆酒冷面前一推。糍果炸得金黄,火候过了,略老。陆酒冷也不在意,用筷子夹了个糍果啃,果然硬。

&ep;&ep;陆酒冷边吃边说,“舒小云已经不在醉梦酒坊,说是为孙晟接了去。”

&ep;&ep;苏慕华微微一笑,“舒青袖深夜白衣负剑,说来到底意难平。他对孙晟…只怕心中有怨。”

&ep;&ep;陆酒冷道,“若凶手是舒小云,竹下的脚印,沾染到的珍珠粉,舒青袖为何会突然认罪...就都能说得通了。而且舒小云一向护着舒青袖,也许他见过舒青袖为柳寄生伤心,起了杀心,连杀人的动机都具备。只是舒青袖抢先一步将人接走,若有什么证据只怕也消弭无形了。”

&ep;&ep;苏慕华放下筷子,手中转着一管竹笛。陆酒冷见他那竹笛还带着青翠,磨口处也不甚平整,似草草而就。

&ep;&ep;苏慕华道,“昨夜我睡得早,睡到半夜时分就醒了。乘能看得见,去了趟柳寄生的竹林。给竹林浇了水,顺手做了这支竹笛,又在地上踩了几脚。竹林的土吸饱了水,粘在靴子上,你看是否今日还在。”

&ep;&ep;陆酒冷见他靴子边沿果然沾了褐色的泥,那泥带了黏性,不容易掉。“这便是了,想来舒青袖也是那日见舒小云脚下黏了泥,明白了是舒小云杀了人,才突然愿意认罪。”

&ep;&ep;苏慕华道,“世上只怕也只有一个舒小云,能让舒青袖甘心以身代之。”

&ep;&ep;陆酒冷接道,“只是不知孙晟知不知舒小云是真凶。”

&ep;&ep;苏慕华淡淡一笑道,“知道又如何,他既然护了一个舒青袖,便不怕多护一个舒小云。”

&ep;&ep;陆酒冷道,“燕王对雁北势在必得,孙晟所负责任重大。为了舒青袖能闯公堂,相护之情倒是不薄。”

&ep;&ep;苏慕华微微仰了首,“以财帛权势迫人相从,豪夺于前,纵然后来有心,也不过是一个欲字。舒青袖大好男儿受人如此羞辱,何谓不薄?”

&ep;&ep;他目光薄凉,话锋如藏了一把刀。

&ep;&ep;陆酒冷微微一叹,“依小苏所见,何者方称得上一个情字?”

&ep;&ep;“男儿磊落,情之一字如暖阳在心,清风满袖,但求无怨无悔罢了。”

&ep;&ep;“好一个暖阳在心,清风满袖,二位可逍遥得很,既然还有时间谈情。”

&ep;&ep;男子的声音突兀地自门外传入,龙涛拍着掌,大笑着踏进门来。

&ep;&ep;陆酒冷沉声道,“龙盟主,许久不见了。”

&ep;&ep;龙涛踱到二人对面坐下,“哦,你们知道我会来?”

&ep;&ep;苏慕华觉得这人拍掌的姿势略有些讨厌,冷笑道,“锦衣夜行,龙盟主又怎么甘愿不来?”他缓缓道下去,“那日听闻龙盟主也怕舒青袖,我便留上心了。龙盟主近日在暗处看了一场好戏,想必愉快得很。”

&ep;&ep;龙涛嘿嘿两声,“我怕他?我那不过是...”

&ep;&ep;苏慕华截断他,“不过是...因为你知道他的靠山是孙晟,你又偏偏惹不起他。龙涛,想来你早已有除舒青袖之心,只是碍于孙晟。我猜猜...你平日没少派人盯着舒青袖的醉梦酒坊,所以那日柳寄生一死,你就得到了消息。击鼓鸣冤,学子上书这些名堂,不用想自然都是你搞出来的。其实你的人一早看到了是舒小云杀的柳寄生?”

&ep;&ep;龙涛很缓慢地击掌,很得意地,慢悠悠地道,“聪明,不过...我本来就无心瞒你们,能让你们看穿也都是老子放了水。老子...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到底是喝了谁的洗脚水!”

&ep;&ep;陆酒冷带着寒意地挑了挑眉,苏慕华危险地眯了眯眼。

&ep;&ep;龙涛接过小弟捧过来的茶,逗弄着小弟搁到桌上的笼中的画眉鸟。笑得如弥陀佛一般,“宋大人,若你要抓舒小云,舒青袖是死也不肯的,而舒青袖又是孙晟的心头肉。这么一来,宋大人若要抓人,必然得罪了燕王那边。可是若不抓人,明日叶温言一到,大人要如何交代?岂不是要为叶大人参个不作为,这可就得罪了太子一脉。宋大人啊宋大人,我都为你犯愁啊,你有几个脑袋够两边砍的?我看你还是学前面那位挂冠而去,也许还能保住条性命。”

&ep;&ep;龙涛说完,还意犹未尽地摇头道,“可怜啊,可怜,十载寒窗,就落个弃官而逃的下场,真是羞杀读书人。”

&ep;&ep;陆酒冷如看着个怪物般看他,“龙盟主,你见过我二人的身手,莫非还真以为我们很在乎什么官位?”

&ep;&ep;“当然不会,不过你二人既然隐名埋姓,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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