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劳完了。”麦克不知何时回到我身边,笑眯眯地说,“网上多少人等着看这个一夜爆火的小伙子笑话,今年的这几场演唱会,一场比一场发挥差,再这么透支下去,他只能隐退一段时日,养养嗓子了。”

不远处的舒梦春耳朵溜尖,麦克这番话被她一字不落听了去,回头便是一个大白眼,“你最厉害的就是胡乱臆测,你这乌鸦嘴怕是永远也应验不了。”

毕方在舒梦春身后堆起一个无奈的表情,我冲她眨眨眼,示意毕方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有的时候我也羡慕舒梦春,个性洒脱,说一不二,想做就做。虽然有时候听风就是雨,连点自己的判断力也没有,但大家明白她这缺陷,都给予了最大的宽容。

不仅是她身边的毕方,周旭尧,崖子,还有镇上的毕喜,毕岸,蒜泥,各个都对她宽待,倘若那天她也讲道理,大家便觉得原来貔貅通人情的时候挺可爱。

会哭闹的孩子有糖吃,无理取闹的舒梦春有人忍让。

麦克站在我手边,掏出手机瞥了一眼,“王冬冬,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走丢,连通电话也没有?”

“你又不是个孩子,怎么会走丢。”我望向台上,雍劳已谢幕,烟火在天边绽放,彩带与礼花从礼堂缓缓飘下。

“吃不吃夜宵?”麦克推了推我,“我听八夏说,乐音河边有个营业到凌晨的大排档,烤牛肉串很嫩,很入味,一起尝尝?”

我摇头,麦克又说,“那里紧贴着的还有家奶茶店,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燕麦牛奶特别好喝,边吃夜宵边喝一定爽翻了。”

我不明白牛奶和烧烤这一对组合前所未闻,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麦克忖了忖,“烧烤摊也有冰镇啤酒,边撸串儿边喝啤酒?”

“我不太饿。”随着人群离场,麦克还在耳边叽叽喳喳,“花甲呢?他们家的花甲米线也很好吃。”

“你找八夏吧,我不爱吃夜宵。”

麦克耸肩,“她今天不太舒服,已经睡下了。假如你不想吃夜宵,你想不想去唱歌?”

“我今天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麦克抱着手臂。

“白……”我刚说出一个字,就见舒梦春遥遥走来,话锋急转,“我有点别的事要做。”

麦克一脸困惑,“你一个人?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余光里舒梦春正望向这边,毕方也走了过来,“我们要打的,拼不拼车?”

“我走路回去。”

有人说过,动物比人有更敏锐的直觉,我在幻化为人形后这一能力随着时间的消逝渐渐弱化,本性难移的舒梦春似乎保留了这一能力,这让我恐慌。

她抿着唇看着我,缓缓地皱起了眉头,毕方摆摆手,“既然如此,我和舒梦春就先走了,你们注意安。”

麦克颔首,毕方与我的关系还过得去,虽说是不同阵营,只要不牵扯上白泽,我们也都相安无事,因而麦克对毕方的态度也算友善。

熟悉而敌对的我们完成了不算道别的道别,就此分道扬镳,临行前我还听到舒梦春在大呼小叫着重明,毕方在一边一脸尴尬。

恃宠而骄,这个词形容舒梦春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巷子里只有我和麦克或徐或疾的脚步声,麦克双手插在裤兜,迈开步子在后面,我快步走着。乐音镇的巷子路灯有些老化,明明灭灭,一条街道像是没有尽头。

我虽欣喜却也惶惑,白泽是不是也在往乐音镇森林公园走?今天我们真的能碰面吗?

曾经朝夕相对,轻松自在,谈天说笑,短短几年里,我竟连见面的勇气都渐渐失去了。我的样子,他会不会不喜欢?我的头发乱不乱?我的声音,他还能听得惯吗?我衣服的颜色,他会不会讨厌?

“王冬冬,走那么快干什么?”夜风拂过,麦克的声音听起来很自在,“慢慢来。”

“白泽在等我。”我扭头看着路灯下的麦克,不知为何心里的恐慌竟忽地消失,萌生出喜悦来,忍不住笑开了,“约在森林公园,他来找我了。”

麦克一怔,旋即也笑,“是好事,竟然约好了,没必要那么着急。”

“我怕他等不到我。”

我的话说完,气氛便沉寂下来。我下意识地回头,麦克却避开我的视线,别过头去看向忽闪忽闪的路灯,“还是慢慢来吧,他不一定比你早到。”

“你怎么了?”

麦克的视线落在地面,依旧没看我,“没怎么。”

“假如注定要见面,他等我和我等他,没有什么差别。”

“不见得。”“什么?”

路灯下,我和麦克对视着,麦克望着我,目光沉沉,“这里面的差别,你自己也很明白,不会还要由我来说。”

麦克无非想说,假如我在等白泽,而白泽这几年过得悠闲逍遥,感情的天平一定会在他那头高高翘起。见面是我等待的结果,而不是感情的结果。

“这里面没有差别。”我说。

麦克的神色似乎是失望,又像是欣慰,过了好半天他才幽幽地说,“你的感情太重了,假如我是白泽,我也会闪躲。”

“闪躲”两个字钻进耳朵里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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