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也不是没有兄友弟恭的时候,只可惜十几岁那会儿的天真早就没了,他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ep;&ep;随风小声说:“——那是您的堂兄弟。”

&ep;&ep;“所以呢?”卫瓒说,“不许我六亲不认、仗势欺人么?他们难道还敢翻脸不成。”

&ep;&ep;他眼神儿在房里扫了一圈,说:“瞧见院儿里的扫帚了没有。”

&ep;&ep;随风道:“瞧见了。”

&ep;&ep;“拿着,让人把他们扫出去,下回没有我的话,不准放进来。”

&ep;&ep;这番话说完,他已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了一团,褶皱间,依稀可见里头的一个“鸢”字,后头写着“万安寺”云云。

&ep;&ep;外头嚷成了一团,没一会儿就听见推推搡搡的声音,不知是谁跌了个屁股墩儿,在那骂骂咧咧喊:“狗东西,你们敢阴奉阳违,我要见瓒二哥——”

&ep;&ep;“瓒二哥——”

&ep;&ep;他的眉拧在一起,终于把手下的信纸揉成团,抬手一抛,顺着那窗口飞了出去,不知砸在谁的头上,终于听见外头没了声音。

&ep;&ep;他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根,问:“沈鸢还真就住在那万安寺了?这都多久了,他还真打算落发做了和尚不成。”

&ep;&ep;随风嘀咕道:“他害您挨了家法,哪敢回来。”

&ep;&ep;“当时您还冷着脸吓唬他来着,让他别撞在您手里。”

&ep;&ep;卫瓒素日里虽傲,却都是一副懒洋洋、万事不理的模样。独独受了家法那日冷若冰霜,侯府上下都以为这位小侯爷是动了真怒,要叫那沈鸢好看了。

&ep;&ep;谁料到这几日过去,非但没动手,倒稳重了许多。

&ep;&ep;就是有点健忘,总翻来覆去问些怪话。

&ep;&ep;卫瓒兀自在床上想了片刻,还真想不大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威胁沈鸢的来着。

&ep;&ep;印象里这侯府里头都不过是毛毛雨,后头沈鸢一搬出这侯府,他俩就没了长辈在上的顾忌,斗得跟两只乌眼鸡似的,上蹿下跳,连个表字都不曾互称。满京都知道他俩这对儿冤家,背后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

&ep;&ep;又想,沈鸢还能有怕他的时候?

&ep;&ep;那得是什么样。

&ep;&ep;心里让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

&ep;&ep;卫瓒忍不住闷笑一声,见随风看他,又咳嗽:“既然如此,替我传个口信吧。”

&ep;&ep;随风低下头,一脸从容赴死的表情,心道,完了,小侯爷又要他替他骂人去了。

&ep;&ep;却忽得听卫瓒说了句什么,不禁愣了一愣。

&ep;&ep;随风愣了愣,傻乎乎揉了揉耳朵,道:“您说什么?

&ep;&ep;他忍着笑,又重复一遍,指节在桌边不耐地敲了两下:“就这么一句话,记不住?”

&ep;&ep;便见随风的脸色从茫然到震惊,最后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吞了吞口水,道:“……记住了。”

&ep;&ep;他横飞过去一眼。

&ep;&ep;随风慌里慌张去了。

&ep;&ep;他想着这时候沈鸢该有的反应,自己先笑了起来。

&ep;&ep;他想,这小病秧子现在什么样来着,他怎么有些期待呢?

&ep;&ep;第2章

&ep;&ep;随风抵达万安寺的时候,正好是晌午,沈鸢的两个侍女正在那儿收拾回侯府的行装。

&ep;&ep;沈鸢体弱,禁不得磋磨,身侧常年两个侍女,一个叫照霜的抱剑立在门口,另一个叫知雪的在整理衣物,叠上两件,便叹一声,再叠两件,再叹。

&ep;&ep;侍女抬抬眼皮,瞧见沈鸢正在桌前悬腕绘图,也不知是不是礼佛几日,竟沾染上了淡淡的香火气息。

&ep;&ep;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侧脸,浓密纤长的睫毛,苍白的皮肤、青涩却昳丽的眉眼,连执笔的指尖都仿佛透明了。

&ep;&ep;分明是如玉少年,只是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羸弱病气,禁不住又叹一声。

&ep;&ep;沈鸢终于瞧了她一眼:“你让谁给扎漏气么?”

&ep;&ep;怎么活像让针戳了的皮鞠,泄气泄个没完了。

&ep;&ep;知雪五官都皱一起了,愁眉苦脸说:“咱们真回侯府啊?”

&ep;&ep;“公子,咱们走的时候小侯爷可放出话了,让你别撞在他手里。”

&ep;&ep;沈鸢眼皮抬也不抬,说:“不回侯府还能去哪儿?你倒是给你家公子找个地方。”

&ep;&ep;知雪不说话,半晌却犹豫着开口:“公子,我这两天听人说……那小侯爷性情大变。”

&ep;&ep;沈鸢不说话,知雪就接着往下说。

&ep;&ep;“听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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