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挨过了家法,足足昏睡了一整日,醒了以后,脾气便差了许多,他那院里赶出去了好些仆从,还问了好几次你回去没有。”

&ep;&ep;“就连卫家三爷四爷来看望,都让他给叮咣五四一顿好打,撵了出去。”

&ep;&ep;“好歹是亲戚,平日里那小侯爷待他们虽不算亲厚,也没这样不留情面过,可见如今是凶性大发,公子你要回去,还不让他剁成肉馅儿啊?”

&ep;&ep;沈鸢倒是顿了一顿,目光闪过一丝异色,半晌道:“他离那两个远点,对侯府倒是好事儿。”

&ep;&ep;知雪却咂舌:“公子,你还是顾着点自己吧。”

&ep;&ep;“京里说书先生都说,卫瓒在战场上徒手就能把人穿糖葫芦串儿,脑袋挂在腰上当铃铛。”

&ep;&ep;“外头人都说他……”

&ep;&ep;少女形容越发古怪夸张,沈鸢终于还是搁下了笔,叫停了她绘声绘色的叙述:

&ep;&ep;“知雪。”

&ep;&ep;“公子?”

&ep;&ep;“我已过了听鬼怪故事的年纪了,卫瓒也不是牛头马面。”沈鸢道,“你也不用这样吓我。”

&ep;&ep;再讲一讲,恐怕卫瓒就要长出八个眼睛四只手来了。

&ep;&ep;“……您听出来了啊。”知雪讪讪说,“我就是想说,咱们这次回去……就小心点儿,别惹他了吧。”

&ep;&ep;“公子,咱们是寄人篱下呢。”

&ep;&ep;住着侯府,还让人家小侯爷挨了家法军棍,足足二十军棍,饶是那卫瓒身强体壮,也在床上躺了几天。

&ep;&ep;就算人人都知道沈鸢跟卫瓒不对付,也没闹出过这么大的事儿来。平日里再怎么胡闹,也不过是教对方被罚扫院抄书,国子学官宦勋贵子弟居多,连个藤条戒尺都用得少。

&ep;&ep;谁知这次就闹出这么大乱子,只怕回去日子不好过。

&ep;&ep;+

&ep;&ep;这事儿还得从几天前,他俩旬考拌嘴说起。

&ep;&ep;其实他们两个争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国子学里但凡遇见,便要争起来,卫瓒性傲而嘴毒,沈鸢平日里装得似模似样,却又偏偏爱与卫瓒争风头。

&ep;&ep;幸而平日卫瓒在昭明堂,与沈鸢所在的文昌堂并不相及。

&ep;&ep;谁晓得偏偏旬考时,博士突发奇想,将两堂合在一起考校,沈鸢和卫瓒还抽到同一道题。

&ep;&ep;两人还答了个南辕北辙。

&ep;&ep;当场就冷一句热一句挑衅起来。

&ep;&ep;旬考让先生喝止了,考后还要接着阴阳怪气。

&ep;&ep;卫瓒抱着胸,笑他见识短浅:“纸上谈兵罢了,赵括见了你都要甘拜下风,昔日赵国有你,二十万大军也不必被困四十日,当即就能全军覆没。”

&ep;&ep;沈鸢神色温文和气,指桑骂槐:“赵岂亡于赵括?不过是亡于虎父犬子,赵王后嗣无能。区区口舌之辩,倒有那蠢货放在心上。”

&ep;&ep;又往来唇枪舌战几回合,两人皆恨得牙根痒痒。

&ep;&ep;卫瓒走到他面前,说:“沈鸢,你这一张嘴,倒生的厉害。”

&ep;&ep;沈鸢淡淡抬眸,粲然一笑,说:“比不得小侯爷,书读不多,仗势欺人倒是厉害。”

&ep;&ep;卫瓒看他半晌,估摸知道他身子骨弱不能挨揍,只提着衣襟,把人掼在墙上。

&ep;&ep;“我仗势欺人?还是你一直挑拨是非?”

&ep;&ep;卫瓒倒也没露出凶相,只逼近了耳侧,语调透着一丝懒意:“沈鸢,若是在军营里,我早整治你了。”

&ep;&ep;沈鸢挑眉:“怎么,小侯爷上过一次战场,便这样了不得了。”

&ep;&ep;卫瓒便笑,说:“自然了不得。”

&ep;&ep;“若非如此,沈鸢,你怎么眼红成这样。”

&ep;&ep;“一个弓都拉不开的废物,倒还想上战场。”

&ep;&ep;正正好戳在沈鸢死穴上,半真半假红了眼睛。

&ep;&ep;卫瓒不知为什么愣了一愣,正欲开口。

&ep;&ep;就听学正在身后一声爆喝。

&ep;&ep;“卫惊寒!卫瓒!你给我松手!”

&ep;&ep;“谁教你的欺凌同窗!”

&ep;&ep;沈鸢的白裘早已滚落在地,手中书卷在动作间四散,人也让卫瓒按在墙上。

&ep;&ep;这模样倒真像极了卫瓒打算对他动手。

&ep;&ep;沈鸢是有点装模作样的心机在身上的,在只有卫瓒能看见的角落,故意唇角绽开丝丝缕缕笑意。

&ep;&ep;眼见那小侯爷变了脸色,却骤然垂眸,做一副凛然受辱、柔中带刚的模样:“小侯爷出身高贵,应当以德服人,不过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