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清和身上的伤渐渐恢复到只剩一条浅色的疤痕时,云江蓠也准备带她去寻找南方的那位医修治疗身体中的毒素了。

“累了吗?”

祁清和坐在桌旁,静静听着旁边姑娘收拾行李、准备各类药物、符纸以备不时之需的声音,陡然垂眸轻轻笑了下,开口问了声。

云江蓠的动作一顿,侧身看向了她,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握住了女人的指尖:“不累的,先生可是想休息了?”

她看着祁清和愈发苍白瘦削的脸颊,眸中的担忧与些许掩藏着的无措慌乱近乎要溢出来了。

祁清和感受到了她的担心,还有这像是在捧着易碎瓷器似的态度,着实叫她有些失笑:“哪里便这般娇弱,我只怕你累着罢了。”

这几日姑娘的情绪有些不稳,毕竟还未长成喜怒不露的模样,叫祁清和一下子就分辨感觉到了。

她摸索着碰上了云江蓠柔顺的发,抿唇不语的姑娘也顺从地垂下脑袋由她轻抚,指尖却是握着她的手半分未松。

祁清和低叹:“……生死有命,阿蓠总得要学着去接受……”

“先生!”

素来在她前面温顺乖巧的孩子此时兀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音量拔高,声音中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涩然与颤抖。

云江蓠垂头抵着她的手背,掩去自己脸上的神色,唇瓣动了动,只近乎于哀求地轻声道:“先生莫要说这些话,不吉利。”

“阿蓠听了心中难受。”

祁清和哑然,指尖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一时间没有开口。

云江蓠抬头看她,坚定地与她保证:“此去南方,阿蓠定会找到医治先生的法子。”

“只求先生信一信阿蓠,给阿蓠一次机会……”

可人生在世,孤独和失去都是必修课。

这是成长不可避免的一条路,谁也逃不掉。

祁清和沉默了片刻,轻轻叹息了声,终是弯唇有些无奈地浅浅笑了笑:“是先生的不对,先生不说了。”

她微微垂下了头,指尖轻轻下滑了些,轻轻捏住了姑娘的鼻尖:“先生这会儿有些想休憩了,阿蓠可否陪陪先生?”

眼眶下微微泛红的姑娘抬眸看了看她,抿唇低低道:“阿蓠陪着先生。”

“好孩子。”

祁清和展眉笑了,她先一步起身,宽大的袖摆垂下,无色无味的粉末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开来。

云江蓠看着她起身走去了床边,鲜红的宽袖轻如薄纱,就像是展翅欲飞的蝶翼,美至虚幻,让她心中莫名涌上一股不安来。

云江蓠连忙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袖摆。

“嗯?怎么了?”

陡然被抓住,祁清和稍稍愣了下,停下了步子,转身去‘看’她,声音仍旧温和纵容。

“……没什么,先生等等阿蓠。”

云江蓠张了张唇,咽下了喉中的涩意,只强颜装作撒娇模样,软声与女人说道。

祁清和抿唇笑了笑,反手握住了她的指尖,没有说什么。

她们这几日一直同榻而眠,也算是习惯了。

“睡罢。”

祁清和微微侧过了身子,轻轻拍了拍姑娘的背脊,如同哄孩子般包容了姑娘依在她怀中。

云江蓠睁着眸子看她,轻声应了下,却仍旧没有阖眼,她就这么静静地盯着祁清和的睡颜,生怕女人消失不见似的。

直到那股不知名的睡意涌上神识中,她才有些不甘地攥紧了女人的衣角,沉沉昏睡去了。

身旁本是阖眸安睡着的祁清和陡然睁开了眸子,瞳孔中虽是空洞无光,但神色却是清明平静。

祁清和摸索着抚上了姑娘的脸庞,指尖触碰到眉心处时似乎摸到了一片皱起的纹路。

她稍稍一顿,随后垂了头,于姑娘的眉心落下一个温柔珍重的吻。

“好孩子,睡吧。”

“山行会有路,天晴终有时。”

“莫忘当时心,且行且珍惜。”

白皙指尖轻弹,不远香炉中便升腾出渺渺白雾来,淡雅的香气自雾中飘出,慢慢发挥着助眠的功效。

床榻上的姑娘一点点舒展了眉心,陷入更深的昏睡中去了。

祁清和在她身旁坐了一会儿,垂了垂眼帘,拂去了姑娘攥着衣角的手,撑着空处准备下床了。

然而在动作时指尖却猛然拂过了一样东西,似花瓣般柔软。祁清和怔了怔,伸手去触碰了下,正在云江蓠的手腕上,应是那日买来的鲜花手链,如今竟还被她保存得完好无缺、恰如新鲜采下的一般娇嫩。

祁清和抚了抚那花链,神色软了软,也从自己的芥子空间中取出了那串保留着的花链戴到自己手上去了。

待一切做完,她褪去了红裙,整齐叠好放于床边,换上了最初时的青裙,拿着自己的油纸伞,慢慢走出了房门。

在踏出的那一瞬,她掐诀为房中姑娘布下了重重阵法,随后身形骤然如雾般消散,霎时间到达了传送阵处。

蓬莱仙门有秘法,燃血术。

燃烧体内筋脉血液,强行提升修为等级。

延续两个时辰,过后筋脉断绝、魂飞魄散。

祁清和体内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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