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枫傍晚时分才回到了府邸。期间三井寿已经按捺不住看宫城良田笑话的冲动,先去了铁牢。仙道彰因为心里搁着事,决定要等湘南侯回府,一等就等到了第二顿饭。

府中候着的太医已经急得团团转了,他接的是皇帝的差使,要每天给侯爷的伤口处勤勤恳恳换药;可也是皇帝,将湘南侯扣在宫里,一扣就是一整天,这差事要怎么做嘛!

吃饭的时候,仙道彰成功勾搭上了长吁短叹的老太医,充分了解了一下湘南侯的伤势。

“所以,是只有腰上受伤了吗?”

仙道彰挠挠头,再一次确认。

老太医点点头:“是啊,还好只这一处,创口也不深,避过了要害。”

那就是说,自己看到的那个利锥,没有刺中流川枫?

可是,那个场景,真的几乎是已经得手了。

难道,那个锥子有问题?它不是普通的利器,而是带了其他什么猫腻?

还有,相田彦一说当时府中出现了异景,有粗大光柱拨地而起,甚至震晕了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流川枫进入主厅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正一门心思和自己拧巴的仙道彰,眉头很显著地皱在一起,无平日里散散漫漫的样子。

这倒是稀奇。

侯在另一边的老太医却是很矫捷地窜了起来:“侯爷!”

流川枫:“……”

这两天,太医如影随形的本事竟然比之宫城良田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就近拣了张椅子坐下:

“就在这里换药吧。”

与此同时,陷入沉思不可自拔的仙道彰同样矫捷地窜了起来:“侯爷!”

流川枫在宫中费神耗力了好几个时辰,此刻也有些疲累,只略一点头,一时竟也无话可讲。

不过仙道彰显然要比他精神足一些,看老太医要换药,他凑上前就开始打下手。帮忙接了朝服腰带,开箱子递药瓶,殷勤得很。流川枫冷冷看着他忙活,越发觉得这人心里应该是搁着事情。

这人心中一旦被事务所累,就瞧着不像原本的他了。

老太医说的没错,流川枫的腰伤并不严重。事实上,众人都不知道的是,那天逃入安西府邸刺客实际上只是一个纸傀儡。因着戏要演足,尤其关键是在皇上面前演足,流川枫才挨了那一刀。伤口看着长,却不深,也没伤及紧要处,只是唬人罢了。

起码现在就唬住了仙道彰。

他看着那道狰狞伤口,眉头便又皱了起来,不错眼地瞅了半晌,好像要盯出朵花出来似的。流川枫被看得很不自在,待上好药重新裹了伤口,便匆匆掩了衣服。

老太医抱着药箱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了他们两人。流川枫能看得出来,仙道彰有话要讲。他知道,此次去罡朱山,仙道彰一定被灌了不少侯府旧事,并且因此生出一大堆问题;再加之人一回京便碰上如此大风波的尾声,也定是有好多摸不着头脑的地方。因此虽然疲累,他倒是愿意给仙道解疑答惑,毕竟——

重返朔州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了。

不过,解疑归解疑,这主动权当然会自侯爷始。流川枫先问道:

“你们见着水户洋平了?”

仙道一怔。

他可不晓得湘南侯此时脑中想的那些个弯弯绕,他正在一心一意想的是,怎么哄着这位小侯爷,让自己能瞧一瞧他胸口,看看那把锥子到底有什么古怪。故而流川枫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让他的脑袋空白了一瞬,这才意识到,是哦,此番他跟着三井离京,本是带着差使去的。

“嗯嗯,见了。”

流川枫继续问:“他怎么样?”

仙道彰仔细想想,发现这个问题,不太好面准确地地回答,于是只能含糊回答:

“嗯……挺好的。”

流川枫很耐心:“具体点。”

嗯?

仙道彰歪了头看他,想了一想,意识到只要侯爷愿意,在“水户洋平”这个问题上他们就可以聊俩时辰,于是决定把侯爷的问题都堵上比较好:

“侯爷,这事儿三井将军回头和你细聊,我和他不熟。”

流川枫:“……”

看来,仙道彰的心思,不在去程上。

那便是在京城里了。

他微微眯细了眼睛:“你想说什么?”

若论单刀直入的功夫,恐怕没几个人有湘南侯那般娴熟。仙道彰半张着嘴,发现自己一下午那些打得乱七八糟的腹稿通通无效。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多少习惯了点,于是也配合地拉过一张椅子来,坐在了湘南侯对面,认真道:

“我们去找铁男的半途,我看见有个拿着锥子的人在府中攻击你,于是就半道折返,赶快回京来了。你没有被刺中吗?”

这倒真的让流川枫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原来,他们是因为这原因提前回京的。

他本以为,仙道彰可能会问,为什么偏偏是他不在的当儿,流川枫寻到了彩子的下落;

又或者,为什么拽出安西光义这件事,程他一点儿都不知情;

还有,为什么让他提防藤真健司的是流川枫,但与藤真健司联手做局的,也是他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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