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侯与大理寺长官看一拍即合,这事情未经筹划便已先定了基调——首先,入府查证是不可能向皇上预先报备的,这只能打草惊蛇,因而无论怎样,此事必然会担风险;其次,把彩子“偷偷”救出来并非上上之计,把彩子“堂而皇之”救出来,才能坐实了安西光义;其三,此事宜速不宜缓,迟则生变。

于是宫城良田终于没能睡上觉,和花形领了差事之后,各自去连夜忙活了。

第二日朝会,没什么大事,皇帝处理了些日常便让散了,似乎和惯常并无两样。然而一炷香之后,竟然出现了行刺之事。

湘南侯的车驾在回府路上被刺客袭击,腰侧还被捅了一刀。

宫城良田目呲欲裂,横刀站在安西府前,大声道:

“安西公子,人是翻进你家府院的,你不让我进去搜,莫非是心虚?!”

安西光义独子站在府前,勉强压着方寸,冷着脸道:

“宫城将军,我已命家丁搜过府上下,没有什么刺客,你披甲执锐地硬闯,未免太不像话!难道你还信不过堂堂安西府?!”

没想到宫城良田竟然是个牙尖嘴利的,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哼!我只知道,侯爷现在被捅了一刀,差点连命都没了!安西公子,我自披甲执锐,但就一人,你既然光明磊落,又怕什么?!”

安西公子四下望望,气得牙痒痒。

什么一人入府,这湘南侯毕竟是军侯,有家将府兵,现下早已将安西府邸四围八方团团围住。

“宫城良田!你好好动脑想想!这光天化日之下,刺客怎么会明目张胆来自安西府上?明眼人一看就是在嫁祸攀咬,混淆视线!我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速速去别处搜查吧!否则,我真是要怀疑此刻湘南侯府兵将围在此处的用意了!”

宫城良田也不客气,直接挥刀指他:“拖延时间的到底是谁?!安西大人既已回府,还请里面能递个话出来!是安西大人不准我入府搜查吗?!此事可是关乎湘南侯性命,但愿各位能拎得清轻重!”

安西公子勃然变色,然而胸臆之中的怒意却被另一辆驶近的马车硬生生堵了回去。

竟是藤真健司的车驾由远及近而来。

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而来,还未停稳,里面便有人便撩起车帘,正是藤真健司:

“听闻宫城将军捉刺客一路追至此地,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他看看宫城,又看看安西公子,温和一笑:

“呵,好像还真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牧绅一终究没能安心吃上一顿饭。散朝之后,他折子还没批上几本,便听御前卫报来信儿,说湘南侯在回府的路上被人给捅了。牧绅一当时头上就冒了汗,急招了最好的太医出宫去瞧;又命亲随去查证到底是怎么回事,务必要将刺客活着拎到御前来。

没想到,午膳刚布好,传来的第一波消息就让皇帝愣在了当场:刺客逃进了安西光义府邸,湘南侯府的府兵将安西府邸围了,要入内搜查,双方正执刀带剑地僵持在大门口。亲随来请旨,询问御前卫是否要介入。

牧神一坐在桌子边晕头晕脑地搅这一场浆糊,还没待捋清楚,又来了信儿。说大理寺藤真健司竟也插了一脚进去!此刻正要逼着安西光义露面,两拨人已在府邸门口唇枪舌剑地对上了。

“胡闹!”

皇帝气得撂了碗:“藤真健司这是想干什么?!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又想了想,方道:

“你,传朕的旨,带御前卫的人去入府搜!若没找到人,九门封禁,务必不能让那刺客跑了!”

一头雾水又气不打一处来的皇帝匆匆扒拉了几口饭,正想着此事的不合常理之处,又来了信儿——

盗窃苍龙珠的女贼竟然从安西光义的府邸中被搜了出来!

事实上,这贼不是被搜出来的,而是被逼出来的。

湘南侯府家将上门,安西光义不合适亲自出面,便派了儿子出去应对。说自搜了一遍府邸,倒也不是瞎话。安西光义的确第一时间命手下修士将府邸内外细细筛查了一遍,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侵入者。

有人想寻湘南侯的仇,这本来就稀奇;还挑了大白天单刀直入闯进自己的府邸,更是胆大得让人生疑。再加之藤真健司竟然就这么恰好怼在了门上,其实没用多少时间,安西光义就了然这八成是藤真健司做的局。

——难道是要挑起湘南侯与我对立?

不对。

早不做,晚不做,偏偏为何选在这时?

——如果不让他们进府,他们会硬闯吗?

不会。

这不是藤真健司的风格。

——那么他们此刻耗在这儿,到底所求为何?

满头银发的老头坐在太师椅中,细细思虑。门外的嘈杂声隐隐约约传进来的些许,让他的心绪渐渐纷乱起来。

难道——

浑身是伤的年轻女子仿佛闪电一般劈开了这些杂乱纷绕的线头,在安西光义的脑海中亮起锋利的光芒。他几乎立刻站了起来,出声唤道:

“诸星大,叫诸星大来!”

一个高大男子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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