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里回神,聂子英不禁心道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他的师父还是他的师父,他却已经长大了。

远处有人叫唤他的名字,朝小茅屋奔来,“子英哥,子英哥。”

来的是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弱的小乞丐,一张小脸涂抹得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听着声音糯软,是个小孩子。

聂子英是这一带小乞丐们的小大哥,聂子英力气大,有功夫,也能罩着他的一帮小兄弟不受欺负,如今他乞讨少,靠自己打猎养活自己,倒比自己做乞丐更有尊严,若他兄弟有难,就会找他帮忙。

聂子英走近抓着他的小手,问道:“小橙子,怎么这么着急?”

小橙子气喘吁吁,略带哭腔,揉着眼睛,才说:“城东那头,绿瓜在别人地盘上和人杠上了,被人打了一通,两条腿都折了,如今都走不了,就躺在破庙里,动弹不得,我们也不敢打回去,只能任别人欺负,赶出来了。”

“我……我……,子英哥你可得替我们报仇……”小橙子哭诉,只依着小孩子心性求救报仇。

“小橙子,慢些说,到底怎么回事,城东那头虽不是我们的地盘,但不惹麻烦就不会有什么事的,绿瓜到底被什么人打了?”聂子英说道,并不情急,倒是理性分析起来。

小橙子看了一眼聂子英,支支吾吾说道:“城东的小霸王逢烨,他带着人大摇大摆在街上走着,他放狗去咬绿瓜碗里的铜钱银子,绿瓜气不过,把他的狗踹开,他和逢烨的人打起来,我们……我们使劲求饶,逢烨他就是不饶过绿瓜。那逢烨连别人乞讨的东西都要,我们撞见他几天,他就是要收我们的东西几次,这都不知道多少回了,我们忍气吞声,绿瓜看不过才和他们动手……呜呜”

小橙子越说越哭得有劲,把部事缘说出来。

城东的小霸王逢烨,是逢氏家族家主的独子,从小娇生惯养,蛮横无理,仗着家族撑腰,有一队人护卫他,干过不少欺男霸女的事,如今从乞丐手里抢银子的事情竟也干得出来,比容樾还纨绔,早就臭名昭著了。

可城里的官府衙门一点办法也没有,逢氏家族是大族,亦是皇亲国戚,掌控朝中大权,无人可以抗衡,世人都恨得咬牙切齿了。

聂子英听着亦是怒火攻心,恨不得捶碎小霸王逢烨,他咬牙道:“我们先沉住气,迟早让那小霸王吃不了兜着走,欺负我兄弟我让他没好果子吃。小橙子,我们先去破庙看绿瓜,之后再商讨对策。”

小橙子听着精神抖擞,捣蒜似的点头,聂子英即刻要随小橙子去郊外的破庙,他微有迟疑,便把小茅屋里的没有喝完的浮生意拿出来,揣在怀中。

林深树翳,斑驳成影,山路崎岖不平,聂子英背着小橙子穿梭在山林中,一道疾影仿佛乘风踏云,往破庙而去。

这里鲜无人迹,走兽出没,聂子英取捷径,才跑到中途就碰上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猪,野猪凶猛,嘴边的獠牙被下午的阳光照得雪亮,小橙子不由得抱紧聂子英的脖子,发颤道:“子英哥,我怕。”

深山老林,荒无人烟,任何一只獠牙的野兽就能把他们吃掉。

聂子英看着野猪的猛态,也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来吓唬野猪,让他不敢近身,聂子英自小胆大,爬墙爬树都不眨眼睛,眼前的这只野猪比他的人还壮大,让他不由得谨慎起来。

聂子英把小橙子放在一边,与野猪搏斗一番,他耗费了一些力气,终于把野猪制服,将它一拳拳打死,聂子英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威猛,仿佛醍醐灌顶般,他的一拳含有千钧之力。

野猪四脚朝天倒在地上,聂子英坐在一旁,眼见着离破庙不远了,便牵着小橙子,拖着野猪往破庙走去。

小橙子还心有余悸,不由得呆呆望着高大的聂子英,在他眼里聂子英已成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与野猪一番惨烈的搏斗,聂子英手脚均有擦伤,额头也被撞出血痕,但他昂首阔步,气势无人能挡,何时他的子英哥变得如此厉害了,小橙子抓紧聂子英的手,心里更加踏实。

破庙掩映在一片野林之后,碎石乱堆,杂草丛生,但尚能给一众无家可归的人遮风避雨,聂子英和小橙子他们到破庙时已是暮色沉沉,破庙里微弱的火光亮起,聂子英看见,心里的疲倦一扫而空。

破庙里只有十几个小乞丐,两三个在照顾躺在草堆上的绿瓜,绿瓜两腿已折,他们没有钱请得了郎中,只好装模作样用木枝绑着绿瓜的两条腿,让他休息。

聂子英抿唇,已经得知缘由,他安慰绿瓜道:“绿瓜,终有一天,我会替你报仇!”

绿瓜对这承诺满不在乎,他觉得并不可能实现,只笑道:“我们这些小兄弟怕是在这边混不下去了。”

聂子英道:“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我们的出路吗?”聂子英忽然想到他的师父昨天给了他的一坛酒,他才喝了一小口就醉了,今天起来他整个人竟是精神抖擞的,与野猪搏斗宛如神力加身,莫不是这酒的神效?

细细一想,聂子英摸出怀里的酒坛,拨开坛口,酒香扑鼻,一阵酥醉沁人的酒香一下子溢满整个破庙,绿瓜、小橙子他们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聂子英手里的酒坛,从那里飘出来的酒香四溢,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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