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羁的传闻向来都是空穴来风,他们总说,贫民窟的底下藏着另一个世界。

城中帮派的倾轧已是达鲁内城百年以来的痼疾,蓝衣兄弟会称雄不过数年就已是末日之相。

但即便兄弟会消亡,它所留下的遗骸依旧是下一个帮派崛起的绝好养料。

体系巨大,分流众多的地下城市奠基了达鲁内帮派长久兴旺的基础。亦是其中帮派堕落极快的原因。

实在是太完善了。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从平民窟至内墙的商业区,地下的网络四通八达,这曾是达鲁内为了争取自治城邦地位时铸就的避难所,现在,则成了人们发泄过多精力的极好去处。

和平,带来奢靡。

整个城市的大部分地下室都是连通的。

假使某位远在城市另一端的贵族老爷想要在晚间寻些乐子,碍于脸面的他也无需躲躲藏藏的穿上灰扑扑的麻衣。随意找家认识的会所,底下就有通往达鲁内城中最好的销金窟的通道。

美酒,美食,美人。

毒药,刀剑,致幻剂。

这里,应有尽有。

达鲁内,过去的人们依照王国的古语,叫它带来春雨之都。现在,本地人则更喜欢称呼它为......

不夜城。

如果阿历克赛有点耐心,他尽可以等到晚上内场开张,用顾客的身份大摇大摆的步入其中。

但他没有时间。

杜卡特给了他耐心,但还没有那么多。

法师是不会在乎和一个凡人玩点小游戏的。

他有必胜的手段。

比之雄鹰更为犀利的双目。

比之灵猫更为灵巧的四肢。

还有和熊一般壮硕的体魄。

与龙一样强大的爪牙。

跟着扎罗克的步伐,一行人迈步朝着往下的阶梯走入狭长的甬道。甬道上,仅有几盏烛灯驱散黑暗,众人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啪嗒,啪嗒。

“我听见了。”

法师突然停步,伸手抓住了在他之前的扎罗克的肩膀。

“怎么了?”扎罗克不解其意的转过头来,忽然感觉自己被法师抓住的部位传来针扎似的疼痛,“艹,你做了什么!”

他猛的甩动肩头,一步后退,再看传来痛楚的创口——昂贵的丝料破了个小口,露出了里边乌黑色的皮肉。他再想说话,却见眼前镜影重重,脑中一阵眩晕,再有意识时,已是摔倒在地,口鼻间稍带湿润。尽力的想仰起头,不远处的烛光模糊成了一团光点,迅速占据了整个视线,所有人的影子都变的扭曲起来,再也分不清谁是谁,连自个的记忆都开始飞速流逝。

所有的一切不过瞬息之间。

带有一定稠度的浅粉色液体顺着扎罗克的五官外窍汨汨流出,很快就覆盖,漫过了尸体的半数面颊。这仿佛肉粥一般的流质数量不多,但在空气中迅速的弥漫起了一股带有丝丝血腥气的浅淡臭味,来去不过数秒,他的皮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化作了一张薄薄的人皮。

“剧毒之触。”面对反应过来,迅速朝着自己挥舞拳头的扎罗克手下,阿历克赛在这时候仍有心情解释自己对扎罗克干了什么,“一个入门级别的生物系魔法,我当时只花了三分钟学习。”

“它的毒性通常由施术者使用的媒介决定,恰好我身上还有瓶蝎尾狮的毒液干制剂留存,书上说这种毒液的性状猛烈,速度快到连让中毒者感受疼痛都是一种奢侈的体验。这是我第一次在人体上应用,效果好的出奇,和书上的描写没有太大的出入,你不会想像他一样试试的,对吗?独狼。”

“把你的手拿开。你太危险了。”

本还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寒光一闪,两具无头的尸身先后倒地,从断裂的脖颈中喷涌而出的鲜血近乎遍洒了三人脚下所有可供站立的砖块。他是故意的,血振,纳剑,尸体倒下的方向一概朝着法师而去,但无形的屏障却挡住了赏金猎人的一点小小心思,早有防备的法师身上干干净净,一点血污都不会留下。

“干净利落。”

阿历克赛朝他伸出了手,想要做个友好的表示,但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以西亚的声音极为低沉沙哑,说起来话来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沙砾在玻璃上摩擦。

“曲光粉尘在扭曲光线的同时,使用粉尘者的双眼同样捕捉不到丝毫的光线,也就是说,是个瞎子。”

“我们法师在使用曲光粉尘的时候,通常还会辅助蝙蝠视觉来分辨方向。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嗯,用我们的法师的话来讲,是不可思议的,是不魔法的。”

“在完失明的情况下跟了我们一路,不错,相当不错。格鲁杰请来了一个十分有趣的赏金猎人,我想我这趟的旅程不会太过无聊,你是个有意思的调剂。”

躲身在烛光的死角,背后线条微微紧绷的猎人低声说道:“经验。”

“受过十年训练的你也可以做到。”

说完,他提起两个拳手的脑袋,用备用的小刀割下了他们的耳朵保存。

阿历克赛注意到他挂耳朵的皮带。皮制的腰带格外宽大,上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