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咳咳咳。”

&ep;&ep;景昭帝忽地猛咳数声,整个身子都有些坐不住,挣扎起身时,将御案上的杯盏尽数掀翻在地:“你们竟然都来逼朕?好样的,一个个来逼君,我们的太子,未来的新帝究竟许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ep;&ep;旋即,一一扫向未曾发言的臣子以及噤若寒蝉的宫闱女眷,“你们呢?你们是站太子,还是站朕?”

&ep;&ep;端王赵括正要表态,其母杨贵妃忽然开口道:“陛下,妾身只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沈家案子翻不翻,全在于陛下之心,妾身只听陛下的。”

&ep;&ep;呵,好你个杨贵妃,既不想得罪前朝大臣,又不想得罪他这个皇帝。

&ep;&ep;翻与不翻,全在于他?

&ep;&ep;沈家旧案已经被掀到台面上,无论他多么想压下这件事,已是不可能!

&ep;&ep;他终究是老了,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强制镇压群臣,再来一场血腥政变,而他多年来努力经营的形象很可能毁于一旦,他并不想做暴君的。

&ep;&ep;“准……奏!”景昭帝幽幽地长叹一声,似是无力的妥协,“昔日定国将军沈祁傲满门连同沈家军,五万牺牲的北营军,以及所有被此案牵连的无辜者,皆立案重审。主审之人便由……”

&ep;&ep;景昭帝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宥,最终缓缓地指了指楼君炎的方向,道:“楼卿,这主审之人便由你来负责。”

&ep;&ep;楼君炎却像是没有听到景昭帝的话,坐着不动,双手死死地攥着衣摆,脸上薄汗密布,似在拼命忍耐着什么。

&ep;&ep;他的眼眸逐渐变得猩红,恍若凶残的野兽捕猎的那种可怕眼神,嗜血,残忍,恨不得撕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猎物。

&ep;&ep;他,想杀人。控制不住的想杀人!

&ep;&ep;耳边似乎有一个幽远蛊惑的声音,几乎搅乱了楼君炎所有的心智,“你想当皇帝吗?杀了高位上的那个男人,皇位是你的,天下也是你的。”

&ep;&ep;“杀了他,杀了他!”

&ep;&ep;王宥明显注意到了楼君炎的异样,暗暗勾起唇角,真是能耐,竟然忍到了现在,寻常人恐怕早就发作了。

&ep;&ep;楼君炎想到景昭帝最近对自己的打压,对景昭帝的恨意幡然上升,他比景昭帝年轻,比他更有政治才能,比他更会治理这个天下,他当这个皇帝,一定比景昭帝当的更好。

&ep;&ep;只要,占着皇位的人死了。

&ep;&ep;手,猛地紧握成拳,掌心赫然握着一把匕首,楼君炎不受控制地起身,眼眸越发猩红了几分,萦绕在脑海中的声音叫嚣的更甚。

&ep;&ep;“杀了他,你就是天下之主!”

&ep;&ep;不对,他不想当皇帝,从未想过君临天下,他只想好好地做他的臣!

&ep;&ep;一个小姑娘清亮的声音蓦地出现在脑海里,她说,“我知道,清明山河图,姬怀生,就是你的志,你的路!”

&ep;&ep;他的志,他的路从不是当皇帝,而是当一介如姬怀生那般流芳百世的名臣。

&ep;&ep;楼君炎恢复了几分神智,悄然将匕首缩回到衣袖中,对着景昭帝迅速回复了一句,便快速朝殿外掠去。

&ep;&ep;“臣腹痛难忍,去去就回,请陛下恕罪!”

&ep;&ep;群臣诧异,太子更是有些傻眼。

&ep;&ep;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好歹领了旨再去啊!

&ep;&ep;楼君炎自知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其实他的意识很是清晰,只是脑子里两种声音轮番博弈,搅的他头脑快要炸裂。

&ep;&ep;一个是那个黑暗蛊惑的声音,一个是记忆中陆燕尔的声音,可陆燕尔的声音只压制住了一瞬,他刚奔出殿外,诡谲的风眼便泛起了红血丝,袖中匕首即将再次出鞘,楼君炎转身准备回到堂明殿内时,一个俊俏的小沙弥忽地撞入了他怀中,沁人心脾的馨香阵阵传来,那是属于陆燕尔身上特有的味道。

&ep;&ep;楼君炎身体微僵,有一瞬间的失神。

&ep;&ep;“夫君,你怎么了?”

&ep;&ep;方才倒完酒退到侧殿后,她便渐渐发现楼君炎有些不太对劲儿,自楼君炎为太子说完话后,没过多久,陆燕尔便瞥见他一直紧紧攥着衣摆,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可她就是觉得他似乎出了什么事,见他出了大殿,她便也随之跟了出来。

&ep;&ep;楼君炎没打算带她来泰山,她只好各种威逼利诱冷枫,最后冷枫只好偷偷带着她来了泰山,刚才又伪装成斟酒的小沙弥。

&ep;&ep;见楼君炎没反应,陆燕尔想到自己脸上带着特质的人/皮面具,便扬手揭了揭面具的一角,得意地说道:“我易容了!”

&ep;&ep;话音刚落下,陆燕尔顿觉右肩膀一阵剧痛袭来,疼的她倒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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