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又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ep;&ep;皇帝皱眉看向趴在门上那道纤细身影。

&ep;&ep;舒明悦心里有鬼,慌里慌张转身看去,瞧见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心都死了。

&ep;&ep;“舅、舅舅……”

&ep;&ep;皇帝刚从姬不黩那里回来,心情说不上多好,但显然有些阴霾初散之感,威严的俊脸一柔和,笑问:“怎么不进去?”

&ep;&ep;舒明悦低头盯着脚尖,声若蚊喃,“哥哥在里面……”

&ep;&ep;“子烨来了?”皇帝惊讶,旋即明悟了,昨夜诸人匆匆上山,舒思暕怎会不知?一定是担心妹妹,追过来了?

&ep;&ep;皇帝道:“和朕一块进去。”

&ep;&ep;舒明悦身体微动,好似无意挡住了门,昂脸一笑,关心问:“三表哥身体好些了吗?舅舅不去多看看他?”

&ep;&ep;皇帝若有所思,微微眯起眼睛,“悦儿。”

&ep;&ep;舒明悦心头狂跳。

&ep;&ep;二十余年金戈铁马的气势可不是白来,更别提愈发深沉的帝王之威,舒明悦埋下脑袋,憋出一句话,“虞逻也在里面……”

&ep;&ep;皇帝的脸色倏然一黑。

&ep;&ep;宿醉清醒,但没忘了自己来定国寺的目的,可不就是因为虞逻那小儿不安分,半夜跑上山?

&ep;&ep;皇帝冷笑一声,“朕正要去找他!”

&ep;&ep;说罢,便要推门要入内。

&ep;&ep;舒明悦眼疾手快,两根手指拉住他衣摆,“舅舅!”

&ep;&ep;皇帝眸光沉沉偏过头。

&ep;&ep;舒明悦呆吓,手上力道也随之一松。

&ep;&ep;“砰——砰——”

&ep;&ep;屋门开了又关,须臾之间便将里面的动静全部隔绝。

&ep;&ep;舒明悦站在屋外,小手握成了拳头,分外紧张,虞逻坐在里面,却不慌不忙,看了看眼前三个男人。

&ep;&ep;三司会审,不过如此。

&ep;&ep;此等架势,定要叫人心神紧张,深觉棘手,虞逻却淡淡地笑了。

&ep;&ep;人齐了,正好,一次全部解决。

&ep;&ep;第90章(微修)不是为了修好而……

&ep;&ep;屋室内,四人面对面而坐。

&ep;&ep;虽然尚未开口,气氛却已陷入前所未有的严肃中,虞逻收敛先前散漫的神态,端坐于案前,腰身挺直,手搭于膝上。很标准的跽坐。

&ep;&ep;毕竟,如今聚于一堂的三个男人是悦儿的血脉亲人,不容半点怠慢。

&ep;&ep;皇帝脸色沉如墨,眸光刀子一样扫视虞逻,青年却目光平视,不慌不忙,神态自若地仿佛是他亲外甥。

&ep;&ep;不得不说,眼前这个青年是个出色的年轻人,坐在那便宛如一柄金雕玉琢的宝器,倘若此子不是北狄可汗,无疑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ep;&ep;“天气渐寒,北上的路越来越难走,可汗何时启程?”

&ep;&ep;皇帝抬眼看向虞逻,眸光深沉。

&ep;&ep;“不急走,”虞逻沉默了片刻,“过完年再说。”

&ep;&ep;皇帝:“?”

&ep;&ep;舒思暕活生生呛了一口茶水,险些喷到桌子上,好家伙,过完年再走?合着还想再待两个月。北狄不要了?王位不要了?

&ep;&ep;虞逻仿若不察,抬手添了一杯茶,推到舒思暕面前,问皇帝,“陛下先前许诺可还算数?我和悦儿两情相悦,还望陛下成全。”

&ep;&ep;随着话音落下,三人脸色纷纷一沉。

&ep;&ep;月前,北狄可汗与陛下在定国寺许下三月赌注,长安人尽皆知,舒思暕和沈燕回自然也不例外。皇帝是什么?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素来言而有信。

&ep;&ep;然而此时此刻,已然不是守诺的问题。

&ep;&ep;虽然先前大醉,皇帝却并未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夜至定国寺时,他已经清醒了大半,将虞逻和沈燕回之前的谈话记得清清楚楚。

&ep;&ep;他说,悦儿嫁他,便迁都至雍凉,只要悦儿是他妻一日,北狄与中原永止兵戈。

&ep;&ep;还说,他以性命起誓,有朝一日若负舒明悦,定遭天打雷劈,神魂不安。

&ep;&ep;虞逻对悦儿的心思太重了。

&ep;&ep;皇帝脸色微沉,手指摩挲着杯子,审视道:“朕以为可汗是聪明人。”

&ep;&ep;何为联姻?因联而姻,为和而亲,虞逻有求好之意,皇帝自然乐见其成,可是这其中,并不包括把舒明悦嫁给他。

&ep;&ep;一是因为远嫁,二是因为嫁给北狄可汗。

&ep;&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