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联姻是最稳固的婚姻关系,却也是最不稳定的婚姻关系。

&ep;&ep;“我来,是为悦儿,而非联姻。”虞逻淡淡一笑,“不是为了修好而娶公主,而是为了求娶心上人而愿两国修好。”

&ep;&ep;如果反过来,那完全本末倒置了。

&ep;&ep;皇帝眯了眯漆黑凤眼,“可汗是在威胁朕?”

&ep;&ep;“自然不是。”虞逻摇头,将先前对沈燕回所说过的话,又对舒思暕和皇帝说了一遍,声音缓和而真挚,“……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我待悦儿之心,便是如此。”

&ep;&ep;这是上辈子的他,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能理解舒明悦为何不能全心全意地去爱他、去爱他的国。

&ep;&ep;他想把她和她的过去完全剥离,却没意识到这本身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ep;&ep;皇帝眉宇微隆,没有说话,抬腕抿了口茶,深长睫羽微垂,似是沉思。

&ep;&ep;舒思暕环臂于胸前,勾唇冷笑,也不想回应。

&ep;&ep;可四人坐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来回拉扯口水仗,而是此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ep;&ep;沈燕回抿了下唇,忽然开口问:“可汗说迁都凉州,何时?”

&ep;&ep;凉州文化交融,受汉俗影响极大,比起北狄王城,显然凉州更适合舒明悦生活。

&ep;&ep;“随时,”虞逻一笑,“来之前,我已命人重修凉州大宫,最迟明年三月完工,将做我和悦儿的婚房。”

&ep;&ep;草原不同于中原,虽然北狄王城颇具规模,也称得上一句繁华,仍然不可避免地资源匮乏,更别提气候变化巨大,冬日尤其苦寒。

&ep;&ep;相比而言,“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的凉州的确是更优的都城选择。

&ep;&ep;舒思暕神色震惊地看向沈燕回,“表哥,你……”

&ep;&ep;沈燕回抬手,阻了他的话音,继续对虞逻道:“你与悦儿情投意合,我们若是不同意,反成了拆散鸳鸯的恶人。可汗可能不知道,悦儿性子娇纵,眼里容不得沙子,她选驸马,绝对不容第三人,我们为她择婿,亦是如此标准。当然,悦儿心悦你,我们尊重她的选择。但有一句话,得说在前面,可汗是国君,日后总有为难的地方,我们理解,可如果要悦儿受委屈,不行。”

&ep;&ep;“我知。”虞逻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下,神色宠溺。

&ep;&ep;这个神情,看得舒思暕一脸黑线,你知?你知道个屁!

&ep;&ep;但不得不承认,北狄风俗颇异于中原,并不需要像中原帝王那般把娶妻纳妾、开枝散叶当成一件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ep;&ep;“这一点你们放心,”虞逻抬眼看向三人,笑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负悦儿,你们大可派人去将她接回,我绝不阻拦。”

&ep;&ep;这句话,无疑给了沈燕回一颗定心丸,悦儿与虞逻在一起,最大的阻力是什么?远嫁?当然不是!是对方位高于她、没有丁点反悔余地的绝路感。

&ep;&ep;“当然,此话之意,非盼你们二人决裂。”沈燕回笑笑,从袖口中掏出那份契书,递给皇帝,“昨夜臣至定国寺,可汗将这份契书交予了臣。”

&ep;&ep;皇帝低头扫了一眼,微皱眉头。

&ep;&ep;这个外甥,无疑是令他最喜欢的晚辈和臣下,从小到大,他便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稳重,此时此刻流露出的意思,显然不是斩钉截铁地拒婚,而是在衡量悦儿可不可以嫁给虞逻了。

&ep;&ep;皇帝翻完契书,陷入了凝思中,身为一国之君,他要思忖的东西更多,几乎转瞬之间,就将嫁与不嫁的利弊衡量出来了。

&ep;&ep;嫁给虞逻不是不可以,利益远大于弊端,只是这段婚姻绝对不能由虞逻一张嘴承诺,而需在两情相悦的感情基础之上,加以无形的权力来束缚。

&ep;&ep;如此,他才能放心地把悦儿嫁给虞逻。

&ep;&ep;舒思暕见状,急了,冷冷一笑道:“说得好听,既然这么喜欢我妹妹,怎么不来长安做女婿?”

&ep;&ep;凭什么,要他妹妹,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ep;&ep;“当然可以。”虞逻笑笑,“如果你们不希望悦儿嫁给‘可汗’,我可以放弃北狄的一切,来长安做悦儿的驸马。”

&ep;&ep;只是那样,并不是最好的结果。

&ep;&ep;若非迫不得己,虞逻不会那样做,不是因为不够爱她,不是因为不舍得权势,而恰恰是因为深爱她。

&ep;&ep;他的悦儿已经贵为公主,吃穿用度皆是世间最好的一切,他若只是虞逻,便什么都不能给她。只有他是可汗,是一国之君,才可以给她更好的一切。

&ep;&ep;更何况,强大的男人,会想把喜欢的姑娘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而不是搂着她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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