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帐子里倒不能丢这些晦气之物,杂家替王爷收拾了吧!”

&ep;&ep;空中顿时冷寂,若有似无的压迫传遍整个帐子,洪公公试探的看向钟凌寒,看见他那双阴沉漆黑的眸子,呼吸霎时凝住。

&ep;&ep;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洪公公只感觉如坐针毡。

&ep;&ep;想寻求谢洛笙的帮助,再度抬起头,只见谢洛笙也正看着他,清冷的眼睛仿佛能直入人心,他藏着的那些小心思都被她一一扒开!

&ep;&ep;盛夏时节,洪公公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浑身发冷!

&ep;&ep;哪怕伺候陛下,也从没有这么恐惧憋屈过!

&ep;&ep;“王爷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ep;&ep;洪公公脸上挤出笑,朝钟凌寒问道。

&ep;&ep;话虽然是朝钟凌寒问的,但是眼睛却不敢看他。

&ep;&ep;钟凌寒却没有回话,只等到洪公公脸都笑僵了,方才幽幽开口,“洪公公乃是陛下身边第一红人,屈尊给本王收拾帐子,荣幸之至!”

&ep;&ep;呼......

&ep;&ep;洪公公只觉得浑身一松,差点跌在地上。

&ep;&ep;晕晕乎乎,洪公公捡起地上的纱布便走,临了勉强还记得向钟凌寒和谢洛笙行礼。

&ep;&ep;目送洪公公拿着纱布去皇帝的帐子,谢洛笙站在帐子门旁,低声道:“陛下,想要你的血。”

&ep;&ep;如此,一切都有了解释!

&ep;&ep;皇帝为何忽然受袭,又为何点名要钟凌寒相救,其后又为何拉着钟凌寒落马,一切都因为想要钟凌寒的血!

&ep;&ep;不是想要钟凌寒受伤,是想要钟凌寒的血!

&ep;&ep;帐子里邪肆的身影躺下,讥讽一笑,眸光下涌动着诡云,四处传着薄凉。

&ep;&ep;除了血,皇帝还扯了他的头发!

&ep;&ep;被皇帝压住的时候,皇帝当真以为他没有感觉到他在做什么?

&ep;&ep;“看来陛下对本王,煞费苦心!”

&ep;&ep;既然今日这一切真的是皇帝主宰,那么谢洛笙及笄那日晚上在山谷里袭击他们的那群人,恐怕也是陛下派来!

&ep;&ep;先前谢洛笙还奇怪那些人为什么看起来不像想要他们的命,如今都有了解释!

&ep;&ep;陛下——并不想要他们的命!

&ep;&ep;“看起来,陛下想要知道一些问题的答案!”

&ep;&ep;银色的腰带在夕阳下传来一道寒光,谢洛笙眯了眯眼。

&ep;&ep;钦天监!

&ep;&ep;钦天监的人去了皇帝的帐子!

&ep;&ep;拿着钟凌寒的血,又请来钦天监,皇帝要做什么?

&ep;&ep;“钟......”

&ep;&ep;谢洛笙回头,却见那身着黑袍的人靠着床,竟已经睡着!

&ep;&ep;那浑身透着邪气的人闭着眼却仿佛最干净乖巧的麋鹿,谢洛笙缓缓靠近,蹲下去,小心的凑近看他。

&ep;&ep;那羽扇一般的睫毛随着她的呼气微微颤动,遮住那双诡谲莫测的眼睛,钟凌寒的睡相极为优雅,没有半分的杀气。

&ep;&ep;这人睡着和醒着像是两个极端!

&ep;&ep;谢洛笙看的入神,忽的见他皱眉。

&ep;&ep;他睡的极不安稳,谢洛笙握住他的手,只听他薄唇低低的喃着“娘亲。”

&ep;&ep;南宫夫人......

&ep;&ep;哪怕是睡梦,他也记挂着他的娘!

&ep;&ep;钟凌寒并非一个嗜睡之人,能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入眠,他究竟是太累还是......

&ep;&ep;“已经受过这么多磨难,为什么还有人不肯放过你!”

&ep;&ep;谢洛笙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心里痛的厉害。

&ep;&ep;小心的替他盖上被子,谢洛笙走了出去。

&ep;&ep;掌心捏着袖口放着的飞镖,谢洛笙刚走到皇帝帐子屋外,只听身后有人喊她。

&ep;&ep;“沙湖县主这是要去见陛下?”

&ep;&ep;谢洛笙停下脚,唇角扯了扯,回头,看着面前站着的皇后,恭敬道:“臣女,在等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