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房外桔梗顿了一会,回道:“是花夫人。”

&ep;&ep;花夫人是老永安伯爵夫人的小儿媳,明年开春等陛下下诏老永安伯爵夫人的小儿子陈范宁承袭爵位,花夫人便是名正言顺的伯爵夫人。

&ep;&ep;这位花夫人出自齐鲁大地的望族,与陈范宁伉俪情深,为人圆滑,处事手段刚柔并济,深得老永安伯爵夫人的喜爱。

&ep;&ep;谢洛笙点了点头,轻声道:“烦劳桔梗姐姐回禀祖母,明日我定准时到。”

&ep;&ep;桔梗在外行了一礼,怪异的看着门外神情紧张的三个丫鬟,“大小姐只怕明早来不及,你们得了空,早些把衣服找出来,莫要偷懒。”

&ep;&ep;丁香赶忙笑着答应,挽住桔梗的胳膊,将她带了出去,“姐姐放心,奴婢们心里有数。”

&ep;&ep;黑影从屋顶落下去,寒松靠着树干,闭着眼打瞌睡。

&ep;&ep;谢洛笙坐在梳妆台望着一众珠钗沉思,虽然邀请的人是花夫人,但进了永安伯爵府总有机会拜见老伯爵夫人,这样大的场合,她该装扮的更沉稳些还是素净些?

&ep;&ep;空气一下子陷入沉默,谢洛笙左手拿着大红琉璃芙蓉步摇,右手拿着珍珠罗云钗,始终拿不定主意,下意识回头,望向钟凌寒。

&ep;&ep;奇怪,她好好地求助他这种事做什么?

&ep;&ep;迅速回头,撇开奇怪的想法,视线再次落在珠钗上。

&ep;&ep;“明日,打扮的素净些。”

&ep;&ep;床榻上响起幽凉的声音,谢洛笙一惊,珠钗掉在地上。

&ep;&ep;“为什么?”

&ep;&ep;她分明听说,花夫人的一双儿女都很活泼,想来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家。

&ep;&ep;钟凌寒慢悠悠的睁开眼睛,隔着一层床幔看着她,薄唇抿出微冷的弧度,“想见你的人,不是花夫人,是老伯爵夫人。”

&ep;&ep;一缕妖风吹过,床幔里倒映出颀长的身子,眼睁睁看着他走过来,谢洛笙下意识避让,“若是老伯爵夫人想见我,为何用花夫人的名号?”

&ep;&ep;“呵,那是因为她还瞧不上你。”

&ep;&ep;掌心一抬,床幔重新合上,钟凌寒并没有走向她,锦袍垂落在凳子两侧,修长的手捏住了茶杯,等着谢洛笙的倒水。

&ep;&ep;真是位大爷!

&ep;&ep;想知道后面的话,谢洛笙只得起身,漫不经心的给他倒了一杯水,“既然看不上我,又何必要来瞧我?”

&ep;&ep;钟凌寒很满意她的识时务,仰头便将手里的水一饮而尽,勾唇道:“一个三皇子和本王都要争抢的女人,那位老夫人自然要瞧上一瞧。”

&ep;&ep;狭长的眸往她脸上一扫,露出几丝意味深长,“若你妖艳如花,是个惑乱江山的女人,恐怕没命活到后日。”

&ep;&ep;谢洛笙微怔,忽然的恶寒遍及全身。

&ep;&ep;钟凌寒不像在说笑!

&ep;&ep;眼眸垂了下去,谢洛笙放下茶壶,朝钟凌寒行了一礼,“臣女多谢王爷提醒。”

&ep;&ep;“谢?”

&ep;&ep;钟凌寒低低笑出声,“本王听不得这个字,说千万遍不如给本王一份谢礼。”

&ep;&ep;黑影忽然笼罩,钟凌寒起身站在她的面前,忽然,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下巴上,身体前倾,诡异妖娆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像是在脑海勾勒什么画面。

&ep;&ep;谢洛笙心陡然一颤,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仿若流转的千丝正将她围绕,隐隐闪烁的火苗如同烈火缓缓释放着露骨的信息。

&ep;&ep;“啪!”

&ep;&ep;骤然打落他的手,谢洛笙仓惶逃了出去。

&ep;&ep;望着她的背影,钟凌寒眸光陡然变深,漆黑的瞳面化为深夜的海水波涛汹涌,绽出阴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