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相大人都这么说了,还有谁敢说另外的话?”梁尺涧含笑道,“我倒是羡慕霍兄,能住上这么宽敞的宅子。”

&ep;&ep;他神情自在地开着玩笑:“早知如此,我便该头悬梁、锥刺股,不考上头名誓不罢休——这般,说不定谢相大人也惜才爱才,看中我将来不可限量,也白送我这么大一个宅子。”

&ep;&ep;霍皖衣道:“现在也为时不晚。”

&ep;&ep;梁尺涧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摇头:“这就算了。我连小试的头名都拿不下,更何况大试殿试?人还是要知足。”

&ep;&ep;霍皖衣道:“那这座府邸……不如我也分梁兄一半?”

&ep;&ep;左右无人,梁尺涧却后退了半步:“我不敢要。”

&ep;&ep;霍皖衣道:“既然相爷将这座府邸赠给了我,那便是我的,我要分给梁兄也无妨,梁兄何必害怕。”

&ep;&ep;梁尺涧仍是摇首:“将来过了殿试,霍兄就是要入朝为官的人。这座府邸将来就该是霍兄一个人的,就算我敢接下这一半,朝堂上的悠悠众口,无数弹劾,可都不会允许。”

&ep;&ep;“和梁兄相谈,总是让霍某觉得新奇。”

&ep;&ep;“新奇在何处?”

&ep;&ep;“梁兄是聪明人,亦是不装糊涂的聪明人。而霍某见识过太多装糊涂的聪明人,装来装去,连自己究竟是聪明还是糊涂都分不清了。”

&ep;&ep;“我自小到大都还算聪明,”梁尺涧难得没有谦虚,“因为我明白,我不能做个蠢人。我可以谦虚谨慎,却不能真的一事无成。”

&ep;&ep;霍皖衣静了片刻。

&ep;&ep;他亦轻笑出声:“我与梁兄缘分匪浅。”

&ep;&ep;“……因为我自小到大,明白的,也是这样一个道理。不过,我未能明白什么是谦虚谨慎,我只知自己必然要成就大事业,绝不可一事无成。”

&ep;&ep;一双手轻轻抚摸着那块牌位。

&ep;&ep;有人急匆匆行来,踏入屋中:“……陛下,邹承晖死了。”

&ep;&ep;“他身后牵扯甚广,却只露出了冰山一角,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ep;&ep;叶征将牌位放回供桌,顿了顿,又道,“他供出来多少?”

&ep;&ep;罗志序咽了下口水。

&ep;&ep;——“全部。”

&ep;&ep;“全部?”

&ep;&ep;“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位莫公子见过他之后,他便把所有的事情都供了出来。包括证据,也一并交出,现在万事俱备,就等陛下决断了。”

&ep;&ep;叶征晃了下神。

&ep;&ep;他失笑:“没想到朕的天下,竟有这样的能人异士……莫在隐生了个好儿子。”

&ep;&ep;罗志序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ep;&ep;叶征道:“莫要惊扰任何人,此事只告知刘相谢相两人即可。另外……朕听闻,霍皖衣此次小试得了头名?”

&ep;&ep;罗志序的神情有片刻古怪。

&ep;&ep;他垂首道:“确实,但……”

&ep;&ep;“罗卿直说便是。”叶征走回桌前坐下。

&ep;&ep;罗志序道:“他的这个头名,是刘相亲自点的。”

&ep;&ep;叶征道:“如此,那便是他的文采就连刘相也很喜欢。”

&ep;&ep;“……陛下!”罗志序踟蹰片刻,还是道,“这难道不是刘相为了讨好谢紫殷——”

&ep;&ep;“不是。”

&ep;&ep;叶征打断他的话语,双眸静静凝视着他。

&ep;&ep;“罗卿,不是。绝对不是,也一定不是。”

&ep;&ep;罗志序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不是?刘相知道霍皖衣的身份,他亲自点了霍皖衣做头名!本来谁是头名,他们都还未定,可刘相一到,就定下来了!陛下……”

&ep;&ep;“因为他是刘冠蕴!”

&ep;&ep;叶征皱眉大喝,明黄衣袍耀眼,发冠垂落的流苏轻晃,一眼望去,天子的威严展露无疑。

&ep;&ep;罗志序悚然一惊。

&ep;&ep;他绷住嘴唇,依旧很不服气的样子,却没有再多说,只是往后退了半步,深深往下一拜。

&ep;&ep;叶征道:“他是刘冠蕴,他绝不会做这种事。罗志序,如果在你的心里,连刘相都不值得信任,那天下间就再也没有能信任的人。如果在你的心里,刘相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谢卿,那么朕,就这么可悲么?”

&ep;&ep;他用词太重,罗志序惊愕不已,慌忙跪下道:“臣绝无此意!”

&ep;&ep;“……朕一步步走到今天,仰仗的不是自己,而是所有愿意相信朕的人。无论是刘相,还是谢卿,他们绝无二心,而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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