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整个分监区在那一段时间里,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大家各安其事,风平浪静,但是私底下却是暗流涌动,有的人,一直在蠢蠢欲动。但是很多人对此都是一无所知。最起码,那个时候我是不知道的。

&ep;&ep;但是麦虎却对这一切,早就有所准备,他总是能在平静中,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等到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回头来看看他所做的一切,那都是大有深意啊!

&ep;&ep;不过那一段时间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整个监狱的管理混乱,我人在车间,不怎么出去,光是看我们队,就能够感觉到。那个时候,真的是大家人心惶惶,整个监狱从上到下,无论是监狱长,还是各科室的中层领导,以及分监区的基层干警,大家都在考虑自己的前途,根本顾不上管犯人,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出事儿就行了!至于那些没有前途的警察,那就更加不愿意管事儿了,生产区随处一个小房子里,都可以看见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相邀打扑克赌钱的。

&ep;&ep;整个监狱处处弥漫着一股颓废的味道,这和我们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们本以为搬迁新监狱之后,会是一派新气象,但是刚好相反。在这个崭新的建筑里,居然有了一股死亡的味道。

&ep;&ep;我们都是犯人,无从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许久以后,我们才隐隐约约地得知,监狱的搬迁工作上出现了一些问题,高级领导有可能要落马!

&ep;&ep;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啊!至于是什么问题,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在中国,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除了那些,还能有什么问题?

&ep;&ep;那个时候监狱警察当中风传整个监狱的人事会来一次大变样!人事问题,在中国一直是大家最关心的话题,所以在当时那种背景下,监狱出现这样的一种气氛,也不是那么让人吃惊了。

&ep;&ep;只是这一切,我们那个时候,却毫不知情,我们所知道的,就是要趁着这个时机,尽可能的,让自己过得好一些、愉快一些。

&ep;&ep;我至今记得,那几个月,我们几个人的伙食和生活内容,简直已经到了一种奢侈的地步。以前监狱是有钱也很难买到东西,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几个和车间生产息息相关,属于在犯人中极有头面的人,再加上监狱那个时候管得很松,所以方便之门大开。

&ep;&ep;我们四个人,就像是饥渴了很久的乞丐,终于找到一个堆满美食的仓库一样,疯狂地请干警从外面购买各种物品,有吃的,用的,玩的,此外还有人购买了后,悄悄地收买警察带进来。不过这些开销,最主要还是集中在吃的上面!我们四个人每天仅仅是伙食费都要花去很多钱,要不是我们当中的李祥是个经济犯,家里经常给大笔送钱的话,恐怕是架不住这个消费的。

&ep;&ep;那段时间,真的是吃遍了h市最著名吃食,每天殚精竭虑就是想着吃什么好,可以这样说,只要是我们想要的,都能办到。

&ep;&ep;我记忆深刻的就是有一天,都已经晚上很晚了,那天因为车间临时安排夜班,所以我们几个都没有回去,毕竟回到号子里,就要遵守人家的作息制度;在车间,就是我们的盘,警察对于时间的安排都还要听我们的建议。

&ep;&ep;我们几个人吹了一阵牛,白东忽然就说道:“这么好的夜,要是来点啤酒,和炒田螺就好了。”

&ep;&ep;李祥接话道:“都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卖这东西的?你就不要做梦了。”

&ep;&ep;白东很不高兴,梗着脖子道:“谁说的?你不是本市人,你不知道。我给你说,那人民路有个夜市,夜市上有一家叫作实惠小炒的,一直要卖到凌晨四点。”

&ep;&ep;李祥讥讽道:“来听听这名字,实惠?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货!”

&ep;&ep;白东呼啦一下站了起来:“你不要以为贪污了几个钱,就自命不凡。咋个?还嫌档次不够?”

&ep;&ep;李祥不动声色地说:“我从来没有自命不凡,因为我本身就不凡。澳门赌场去过吗?我去过,纽约时代广场去过吗?我也去过……”

&ep;&ep;他还待再说,白东已经怒不可遏,双目圆睁像是要吃人,我知道他们虽然是一起调过来的,但是白东一直看不起李祥,认为他是个贪污犯,全凭送礼,才能迅速上位。所以二人时有摩擦。

&ep;&ep;对于这一切,麦虎的做法是,有时候看他们吵得过了,就劝一下,尽量不要影响生产、不要出事。但是私下又时不时给他们之间制造些矛盾,以防止他们关系缓和。

&ep;&ep;麦虎对我说过,他们都不是好东西,都是敌人,既要他们卖力搞好生产,还要分化他们,不能让他们抱成一团,这样对我们不利。

&ep;&ep;我深以为然,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确实发现,这二位都不是善男信女。现在看我们表面上关系融洽,但是我知道,此二人均不是甘于久居人下的人。只是现在山雨欲来,用麦虎的话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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