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次的组长事件就这样过去了,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一件小事,但是我后来仔细思索,这件事儿的始末,或多或少都对我以后的改造生活有那么一些影响;错了,我说得不对,不是或多或少,而是有很大的影响。以前我总是相信,这个世界无论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只要你够努力,就一定能会得到回报,很多事情,都要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得到。但是从这以后,我开始相信,甚至迷恋曲线救国的道路,开始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使到位,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ep;&ep;也正是这样,才使我一步步走向疯狂……

&ep;&ep;二〇〇三年的秋夏之交,注定是个乱哄哄的时段,那个时候队上发生了很多的人事变化,很多犯人、警察走了、来了,犹如走马观花,我现在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是组长,不用再关心那些一般犯人和警察的去向,所能对我产生影响、决定我命运的,就那么几个人。

&ep;&ep;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人员情况稳定了下来。队上的犯人总数控制在二百三十个左右,几乎所有的号子都住满了,仅仅剩下二楼最尽头的一间,经过管事犯和警察的商量,将它用作了强化室,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专政那些犯了错,或者是不听话的犯人。队上还专门配备了另一个强化小组,具体事宜由张义负责,另外还有几个小组成员,都不是泛泛之辈。张义由于要负责其他的工作,实在是无暇分身,所以暂时交由一个外号叫作“面虎”的人负责。

&ep;&ep;面虎是从外队调入的,好像是和张义有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眼熟,但是我又不好使劲盯着人家看,因为此君长相十分恐怖——他被一场大火毁了容,几乎是面目全非,整个一张脸,狰狞而又恐怖。

&ep;&ep;当时的事情实在是很多,我本想着回头去看看他的档案,但是我后来把这事给忘了。我早出晚归,长期在车间,几乎和他就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等我后来想起的时候,真的是十分震惊……

&ep;&ep;我有的时候会碰到强化小组收拾那些人,之前他们的一些做法我也略有耳闻,这让我想起了在看守所的那一段日子,不过他们现在管这叫“人民专政”!

&ep;&ep;听了这个自圆其说、掩耳盗铃的说法,我不禁哑然,他们算是哪门子“人民”啊!严格来说,犯人都不算是公民,真不知道是哪一级机构和组织赋予他们的这个权利——我所说的这个他们,不仅仅指的是犯人。如果没有警察的默许,我想他们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

&ep;&ep;说起警察,从六月初搬到新监狱开始,到了秋天的时候,警察经过一系列的变动,人员配置有了很大的变化。赵干事等以前的一些老队上的警察纷纷调出,硕果仅存的就是老万、老薛几个人。当然还有队长和指导员两个领导。

&ep;&ep;新调入的警察有一个特征,那就是都属于那种年龄三十老几、前途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都是拿工资混日子的。这就使得新来的这些干部,几乎都是不怎么管事。

&ep;&ep;这样一来,对于犯人可真算得上是福音。大家都喜欢这种不爱管事的警察。以往队上有那么一两个,轮到他们值班的时候,那就很爽了,更不要说现在一来好几个。一分监区,瞬间成为监狱很多犯人羡慕的地方。

&ep;&ep;他们肯定要羡慕,我们那个时候,处于产业机构调整的时代,几乎整天就没有什么生产任务,队上的警察又不怎么管事,买东西又方便,啧啧……这一切,完全符合福地的要求!

&ep;&ep;那个时候我们也挺幸福自豪的,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回想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个没有监管的环境,是一个危险的环境。任何人都会在这个环境里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儿来……

&ep;&ep;当然,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在调入伊始,就对一切事情不闻不问的,比如有个叫李宁的警察,他相对年轻一些,所以追求就更多一些。但是他几次想放开手脚管理犯人,都受到了掣肘,后来有老警察侧面提点了他一下,他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想得那样简单的……

&ep;&ep;可以说一分监区的犯人和警察权钱交易的恶习,几乎是从老监狱就开始萌芽的,只不过开始的时候就像是爬山虎的嫩芽,还是探头探脑。一直到了新监狱,有资格的警察为了充实其他犯监区的力量,几乎都纷纷调走;留下的几个,刚好又是平时和犯人关系不算紧张的,说白了,就是有瓜葛的——监狱不知道内情,本以为这些警察在犯人中有威信,和犯人关系比较和谐,留下他们,便于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搬迁之际起到安定人心、稳定局面的作用。但是这一下,却给了一些不良之气生长的土壤和机会。

&ep;&ep;就这样,上行下效,慢慢地队上和以前就变得大不一样了,主要变化之一,犯人的胆子变大了,因为他们知道犯错之后,可以用钱搞定!这也是林剑准备和麦虎决战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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