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这边还没乐完呢,那个护士又开始了。

&ep;&ep;“只有你们警察才忙啊!我告诉你,我从上班到现在还没歇着呢,谁像你们啊!拿着老百姓交的税钱,一天屁事不干,还动不动就以为自个是天王老子。我让你们登记怎么了?这也是我们医院的规定,出了事谁负责呀?”

&ep;&ep;张所长显得很不耐烦:“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有公务,我是看守所的所长,请你不要故意刁难。”

&ep;&ep;“所长怎么了?所长就可以胡来了?好大的官啊!请问您是处级还是厅级。”护士越说越来劲了,好像是积压很久的怒火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劲头。

&ep;&ep;张所长显然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对方又是位女同志,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也是,我瞅那位护士的架势,就像我们小学学过的一篇课文,就是那个在克里姆林宫口挡住列宁的卫兵。

&ep;&ep;“同志,请出示您的通行证。”

&ep;&ep;对的,就像是那个卫兵!哈哈!张所那副一筹莫展的样子,我越看越有意思,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ep;&ep;张所长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位护士瞎耽误工夫,只好使出杀手锏道:“同志,你再这样我要找你们领导反映了,你这种行为说轻点是不配合我们工作,说的重点,就是故意刁难,妨碍司法!”

&ep;&ep;但是很遗憾这招没用,看来这位护士真是苦大仇深,为她的自行车对公安成见颇深,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个机会那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ep;&ep;“找我们领导?好哇,我们院长办公室在三楼,您让他开除我得了,我就还不信了,我们领导能说我拦住您,让你遵守医院的规定是错的!不过你可别吓唬我,我这样就妨碍司法了?有这个道理吗?您说是看守所的,是警察,出示证件了吗?光穿一身警服就是警察了?那我去穿个晚礼服还不就是伊丽莎白女皇了?就您这身衣服,看见没?出门左拐,一直走到那服装批发市场,二百块钱一套!人家还送双皮鞋……”

&ep;&ep;张所长和孙大夫只有相视苦笑,也是,今天来一没登记,二来说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出示证件,怨谁呢?在咱们这小地方,哪个警察还会走哪把证件一亮,没那习惯!又不是看电视剧。这不,害的自己白白受了一阵奚落。

&ep;&ep;最后还是这位护士的值班领导闻声赶来,化解了这场闹剧。那位护士走的时候还心有不甘,嘴里兀自喊着:“走的时候记着把登记补上啊!不然我记录手续不全。”

&ep;&ep;那个值班的是位护士长,闻言狠狠地瞪了那个护士一眼,转身跟张所长道歉说:“年轻人不懂事,别往心里去,配合你们工作是我们应该做的。见谅啊!”

&ep;&ep;张所长无奈地摇摇头:“没事。你们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也怪我们疏忽了。”

&ep;&ep;那个护士长搓搓手:“那就好,你们去吧!病人现在身体情况还比较好,你们注意一点,不要说什么刺激她的话,早上刚醒来,就又晕过去了一次。醒了就一直哭,现在刚睡着。”

&ep;&ep;张所长点头答应着,一边瞅了我一眼,意思好像是说:听见了吧?

&ep;&ep;我听闻陈怡又晕过去了一次,并且还一直哭,我的心都要碎了,不等张所带领,就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ep;&ep;午后的病房很安静,房间里只有尚在睡梦中的陈怡和那个陪护她的女劳教人员,那个女的闻声抬起头来,看见我手上的手铐,惊讶的差点叫出声来。

&ep;&ep;我制止住了她,示意让她不要出声。她见我走向陈怡,急忙挡在我身前,我止住脚步回身指了指尾随我进来的孙大夫。她见后者微微点头,才让开了一条道。

&ep;&ep;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向陈怡,一时间身体竟然有些发软,心跳不已,腿微微打颤。好不容易来到陈怡的病床边,止住激荡的心旌,默默地看着她。

&ep;&ep;几个月不见,陈怡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比以前胖一些了,脸色也有些苍白。此刻她睡得很安然,发出轻轻的鼻息。不知她梦见了什么,就在我仔细端详她的时候,一滴眼泪从她紧闭的睫毛里渗出,顺着脸颊轻轻滑落……

&ep;&ep;尽管一路上我设想过种种我们见面的情景,也自认为心里有了准备。但在此刻,我依然百感交集,许多复杂的情绪在胸中交织,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后悔惭愧的内疚,更多的则是一种一切尽皆得到回报的释然。

&ep;&ep;我鼻头一下就酸了,是的,一刹那间我觉得几个月来所遭受到的种种在这一刻都值得了!我们都还活着,并且依然能相见,这不比什么都重要吗?我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欢喜和感激。眼泪在我的眼眶打着转,我强忍着不让它流出。呼吸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象都模糊起来。

&ep;&ep;就在此时,陈怡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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