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实现财务自由,偶尔来一趟律所,主要的工作就是给手下几员大将挨个画饼。

&ep;&ep;“……家族办公室……信托……高净值客户……海外……国内……”

&ep;&ep;郑永明拿起厚如石块的保温杯,喝了口水,权作中场休息。

&ep;&ep;“苏拉,你喜欢这个花瓶?”

&ep;&ep;苏拉愣了愣,这才醒悟,自己已经盯着墙角那个青瓷描金龙纹大瓶看了很久了。

&ep;&ep;“是挺好看的,师兄有眼光。”她垂眸抿了口茶。

&ep;&ep;郑永明:“我有什么眼光,都是外包给艺术品公司租的。你要是喜欢,我让他们拿去你办公室放着。”

&ep;&ep;苏拉连忙摆手:

&ep;&ep;“别别,这么气派,师兄您自己留着吧。”

&ep;&ep;郑永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ep;&ep;“苏拉,作为老板,有的事我不该问。但作为师兄,还是多嘴问一句——”

&ep;&ep;“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ep;&ep;苏拉险些一口水喷出来。

&ep;&ep;“您听谁说的?”

&ep;&ep;不应该啊,宁夏向来口风很紧。

&ep;&ep;“前台小黄看见有个帅哥接你下班。……该不会就是上次那个作家吧?叫什么鸵鸟还是火烈鸟的……”

&ep;&ep;……她师兄郑永明,一个耳目众多的八卦老男人。

&ep;&ep;苏拉僵着脸纠正他:

&ep;&ep;“渡渡鸟。”

&ep;&ep;郑永明响亮地大笑:

&ep;&ep;“我就知道你有猫腻,大半夜把我薅起来,找瑞熙的吴总查监控,还要员工挨个自查,他们保卫部部长都快被逼疯了。……快说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ep;&ep;苏拉不知从何解释起,只好说:

&ep;&ep;“我们没谈恋爱,就吃了顿饭。”

&ep;&ep;郑永明一脸我是过来人你别骗我的神情:

&ep;&ep;“你有顾虑也正常,现在的男人表里不一的太多了。要不,师兄帮你查查他,家里父母干什么的,几套房,几亩地,谈过几个女朋友,有没有病……”

&ep;&ep;苏拉连连摆手:

&ep;&ep;“师兄我谢谢您了。”

&ep;&ep;冷酷的小师妹难得露出窘态,八卦老男人嘲笑了她半天,才收起戏谑:

&ep;&ep;“鹤市的精英女性流行晚婚,但要真碰上了合适的,也别瞻前顾后。钱挣得再多,真正影响你生活品质的,还是家庭关系。师兄年轻的时候也爱玩,说句不好听的,逢场作戏的事也有过,可是前几年住院做手术,还不是你嫂子跑前跑后?师兄是过来人,多劝你几句……”

&ep;&ep;苏拉听出来,这不是几句能解决的事,干笑两声:

&ep;&ep;“师兄,我有个案子明天开庭……”

&ep;&ep;郑永明醒悟过来:

&ep;&ep;“哦,那你赶快去忙吧。明天晚上甜水基金七周年慈善晚宴,你别忘了跟我去,好好打扮打扮。”

&ep;&ep;甜水基金的老板迟晟是身家过十亿的行业大拿,保荐人出身,在公募的时候主持过好几只金牌基金。郑永明和他也有些合作关系,但律所的业务和他其他的版块分得很开,资源交叉不多,所以苏拉还没见过迟晟。

&ep;&ep;介绍迟晟给她认识,是郑永明对她的额外关照。苏拉感激地点点头。

&ep;&ep;临出门的时候,郑永明又叫住她:

&ep;&ep;“苏拉,这个龙纹花瓶,你真不要?”

&ep;&ep;苏拉怔了怔,然后微笑:

&ep;&ep;“谢谢师兄。好东西还是放远一点比较好。否则,我恐怕会抑制不住……打碎它的冲动。”

&ep;&ep;周六的这一场晚宴,是圈内盛事,鹤市有名有姓的业界精英到了三分之一。企业家们饮酒过度的红脸混杂着晒黑,银行高管不是秃头就是戴着方框眼镜,又或者两者皆备;律师们面色苍白,但喋喋不休;基金经理们则身材紧实,精力旺盛,货币基金经理除外,他们是老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