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您舍得?

&ep;&ep;暮霄不能这么说,只依旧恭敬道:“皇妃素来冷静清醒。”离开是条好路。

&ep;&ep;不妨楚元逸忽然抬眸望向他,眸间隐有深意:“喜欢石竹?”

&ep;&ep;“……”

&ep;&ep;暮霄一口气卡在喉间,整个人愣在当场。他如何能料,府中各人心知肚明之事,殿下忽然就挑明?

&ep;&ep;仿佛仅有的两层衣裳被剥了干净,只想遁地而逃。

&ep;&ep;楚元逸瞧着他满面囧色,含笑道:“尽快娶了她。”

&ep;&ep;暮霄瞬时了然,忙垂首道:“多谢殿下!”

&ep;&ep;毕竟,如皇妃般清醒的女子实在世所罕见,皇妃留不住,石竹他却是要留住。不,不止如此。石竹与皇妃情同姐妹,留得住石竹,兴许也能留得住皇妃。

&ep;&ep;然要开这个口,须得郑重,须得等一个风和日丽,诸事皆宜。结果这一等,足等了月余。眼见得皇妃身子终于将要好利索,暮霄这端还未开口,却是有人先一步登门,抬了聘礼来。

&ep;&ep;消息传入云间院时,安若正与安歌说着闲话,石竹在一旁添茶,手边还摆着各式各样的果仁与糕点。这样恬静舒适的时光,消息骤然砸入耳中,连带着安若手中的茶盏亦是猛地落地。

&ep;&ep;于观南求娶石榴。

&ep;&ep;安歌的嗓子养了月余,已恢复许多,只仍有些沙哑。她忙道:“堂姐缓缓,缓缓。”一侧石竹亦是赶忙拿过帕子放入安若手心。

&ep;&ep;安若的手指被茶水打湿,沾了些许茶渍。

&ep;&ep;她顾不得擦拭,只深吸一口气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嬷嬷:“你再说一遍。”

&ep;&ep;姜嬷嬷只得重复:“皇妃没有听错,于观南求娶石榴姑娘,聘礼八抬此刻就摆在咱们府门口。”

&ep;&ep;“殿下可知?”

&ep;&ep;“于观南是为着石榴姑娘,奴婢便先来禀报皇妃您。”

&ep;&ep;“禀报殿下,请他前来。”而后又是转向石竹,“你立刻出府,去将石榴叫来。”

&ep;&ep;石榴来得极快。

&ep;&ep;原是她听闻有人向三皇子府提亲,略打听便知竟是于观南,遂慌忙赶来。石竹半路将人截住,又将她从后门带入。疾步行至安若跟前,石榴便是双膝落地。

&ep;&ep;她嗓音沙哑:“奴婢知错,奴婢这便将于公子带走。”

&ep;&ep;安若静静地凝着她,她又瘦了许多,原先圆润的小脸这会儿竟已见清晰的棱角,整个人纤弱得仿佛随风而逝般。

&ep;&ep;安若默然挣扎,她本极不情愿这桩婚事,明知对方心有所许还要飞娥扑火,这以后的日子是眼可见的艰难,她不愿石榴过这样的日子。然石榴到之前,楚元逸已经走来,他道,“不需问我的意见,你定即可。”

&ep;&ep;安歌见她犹疑,亦是劝解。“堂姐不妨答应了她?”

&ep;&ep;“明知这是条错路?”

&ep;&ep;“可这是石榴姑娘自己选的路,她未必不知道错了,只是甘愿走错。”安歌道,“好在,不论石榴姑娘何时想回头,都有堂姐兜着。她是有靠山的。”

&ep;&ep;末了,安若轻叹一声,示意石竹将人扶起。“石榴,他今日求娶,你可知他是否真心?你可愿嫁于他?”

&ep;&ep;石榴微微摇头:“他心里惦记着别人,奴婢知道。”

&ep;&ep;“你可知他惦记的是谁?”

&ep;&ep;“奴婢知道。”

&ep;&ep;“你愿意嫁他?”

&ep;&ep;石榴垂着头,长久的无言,一侧石竹亦是满脸怒其不争的模样,想是带她来时早骂了一路。

&ep;&ep;“罢了,”安若顾自起身,望向楚元逸,“劳烦殿下与我一道去见见那位于公子。”

&ep;&ep;云间院至会客的正厅略有一段距离,绕过回廊,花园内还有一段鹅卵石铺就的地面。她心思不稳,脚下一个踉跄。

&ep;&ep;“小心!”楚元逸忙伸手扶住她,脚下本就缓慢的步调放得更慢。

&ep;&ep;而后低低道:“皇妃不如坐于屏风后,若有不妥,再由石竹告与我。”

&ep;&ep;这样的状态处理事情,委实不大好。

&ep;&ep;“也好。”她尚不知该与于观南说些什么,只恨不得一棍子将人撵走。可石榴非嫁不可,这事便必须得谈。

&ep;&ep;不一会儿,正厅内,听得有人走来,安若不悦地抬眼去瞧,她倒是要看看是怎样一个人,竟将石榴的魂都给勾去。结果一眼便是惊住。

&ep;&ep;来人一袭雾霾蓝的长衫,行走间似勾动风影。他身子单薄,却又不显过分孱弱。一张脸白净周正,玉冠将发仔细束起,乍一眼去瞧,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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