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出家,终究还是苦修。

&ep;&ep;安歌点点头,没有犹豫。

&ep;&ep;“还是再想想,不急这两日。这府上只要我还是皇妃,便可允你一直住着,直到你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ep;&ep;安歌迟疑了好一会儿,终是福身施礼,意为道谢。

&ep;&ep;……

&ep;&ep;楚元逸来时,院子里正一片寂静,他放轻脚步行近,便见躺椅上的女子正紧闭着眼,额间微蹙。

&ep;&ep;遂将石竹叫道一侧:“皇妃可是在为安歌的事忧心?”

&ep;&ep;石竹忙将皇妃的想法说与他听。

&ep;&ep;楚元逸听罢,额间亦是紧了紧:“这样的事也值得她费心?告诉你家皇妃,好生歇着,这桩事便交由我去办。”

&ep;&ep;他行事,可不讲那些迂回。

&ep;&ep;当下,便是与暮霄一道驾马至安府门前。仅是六品微末小官的安大人,何曾在他这粗鄙的府邸接待过皇子,可谓是诚惶诚恐。

&ep;&ep;他疾奔而来,一面亲自将人引入前厅,一面使眼色命下人预备最好的茶水。然他万万不曾想到,这位皇子一开口便是要将他打入无间地狱。

&ep;&ep;楚元逸径自坐在侧首,抬手随意撩过衣襟,慵懒的面目却是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ep;&ep;他徐徐道:“安大人送个哑女至我府上,是何意?”

&ep;&ep;“哑女?”安大人下意识重复,愣了一下才猛地反应过来,三殿下所言乃是他刚刚送至皇子府的女儿安歌。

&ep;&ep;“不可能,这不可能。”安大人断然否认,但见楚元逸面色,忙是顾自解释,“或许,或许是夜间着了风寒伤了嗓子。”

&ep;&ep;楚元逸扫他一眼:“你若不知情,不妨问问你的夫人。”

&ep;&ep;安大人脸色顿时变得灰白,联想着先前之事,顿时明了。可明了是一回事,这如何做解又是要命?

&ep;&ep;他尚未措辞,楚元逸已是又道:“行了,皇妃与贵千金是堂姐妹,我与大人也算连着亲缘,此等女子休了便罢!”

&ep;&ep;“这……”安大人倒抽一口冷气,“是,是是。妇人用心恶毒,确不可留。”

&ep;&ep;“嗯。”楚元逸淡淡应声,“再有夫人进门,记得将安小姐记入嫡母名下。”

&ep;&ep;“是,臣一定照办。”

&ep;&ep;“懂了?”

&ep;&ep;安大人连连捣着下颌,身子躬着一眨不眨地盯着自个的足尖。豆大的汗水啪嗒落地,心口早已悬在喉间。

&ep;&ep;不妨右肩忽的一沉,却是同殿下一道来的侍卫。

&ep;&ep;侍卫面色更是冷冽,一字一顿道:“以牙还牙,再行休弃。”

&ep;&ep;安大人彻底僵住,待他身子一软瘫在地上,面前哪还有三殿下的身影,连他那侍卫也不见了踪迹。

&ep;&ep;这一来一回,似做梦一样。前一刻他还满脸是笑,指望着真要攀了这个高枝,定国公又算什么东西,扬眉吐气的日子近在眼前。结果这梦还没做利索,一锤子就被人击碎。

&ep;&ep;管家前来扶他,他方才勉力起身,可这口气在胸口不停起伏,怎么都喘不匀。仍是管家旁观者清些,细细与他道:“依奴才看,这倒是好事。”

&ep;&ep;“我这命差点都没了,还能是好事?”

&ep;&ep;“正是因此才是好事呢!”管家道,“殿下生气,那是为着皇妃,皇妃呢,自然是为着咱们小姐。殿下今日行事正是给了老爷您机会。”

&ep;&ep;安大人不可思议地转过脸,脑子里因为太过恐惧而断掉的弦此刻方才连上。

&ep;&ep;“你是说……”

&ep;&ep;“眼下只看老爷怎么选,是要夫人还是小姐?”

&ep;&ep;安大人一拍大腿猛地站起:“走,去书房。”

&ep;&ep;……

&ep;&ep;翌日,安大人便闻得太医入皇子府的消息。这些微的不确信,终于全都消失殆尽。他的女儿在三皇子府,实打实受了重视。

&ep;&ep;三皇子府内,太医查看过楚元逸的伤势,便由安若带至另一间房。淡青色的纱幔遮住后面女子的面容,唯素白的皓腕伸过,又垫上迎枕。

&ep;&ep;不等太医疑虑出口,安若率先道:“这是我的堂妹,不甚着凉伤了嗓子,还请太医诊治。”

&ep;&ep;太医顿时明了,缘何三殿下伤势没什么大碍却还是一道帖子递入宫中。原来,是另有所求。然他也看得清形势,当即坐下看诊。

&ep;&ep;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他回至厅内写下一张单子,一面道:“姑娘这风寒伤得实在是要紧,好在也只是伤了嗓子,没伤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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