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在我强烈的要求下,宛秋终于同意命小厮用担架小心的抬着我,去一楼看望同我一样受伤惨重的段冥。

推开房门,却见萨容才为段冥换过药。原来那天晚上,是萨容见段冥倒地濒死,将飞岩旗的辛鳌甲佩在了他的身上,才救了我们俩的性命。

“归萤…”

段冥见我被抬进房间,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看我。萨容见状连忙轻轻将他按回床上,小心的检查着适才包好的绷带。

“放心吧,伤口若是裂开了,我也会感觉到的。”

“那也不能乱来啊…”萨容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又用埋怨的眼神向宛秋望去,“不是叫你看好她吗,这两个一见面,还哪里肯好好安养?”

“你别怪宛秋,是我要她带我下来看段冥的。”我拉过宛秋的手,“这要命的伤是怎么回事,我也要来听个明白才行。”

“——是白晓寒!”段冥激动的又要起身,却又被萨容锐利的目光瞪得躺了回去,气息已是极其微弱,“是白晓寒暗中偷袭,从背后锁住了我的喉咙,用匕首连连猛刺,我连出招都没来得及……”

“这个卑鄙小人。”萨容也恨得咬牙切齿,“我只道怎么上天入地的也找不到他,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许久以来,他竟然都藏身在桃销楼之中!”

“他在桃销楼?”我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能抓住时机偷袭段冥,自然是在我们身边蛰伏已久。”宛秋叹气道,“我派人查了记档,的确有一个神秘的男人曾包下了一间后楼的厢房,独自一人住了月余,却从不肯叫姑娘侍奉。而在昨夜的事情发生之后,那个男人就失踪了。”

“那他不顾危险潜伏在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我背脊发凉,十分后怕,“宛秋,你适才说他抓住时机偷袭段冥…这又是什么意思,他抓住了什么时机?”

听我这样问,宛秋便与萨容交换了个愧疚难过的眼神。许久,还是萨容叹着气道:“归萤,是我不好,那夜察觉段冥出事后便去院子里查看,不想竟然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被他盗走了唐旗主的凤凰羽……”

“——什么!他偷了凤凰羽?”

“这也怪我…”宛秋见我震惊,便不由愈发愧疚,“若非我当时慌了神要去找大夫,也不会蠢得把凤凰羽留在房间里……”

“这不怪你,你们出去以后,我也叫卓影带我出去看段冥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透着隐隐寒气,“你和卓影手无缚鸡之力,而我当时又重伤濒死。我们若不出去,只怕就真的要被白晓寒灭口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粗心大意,也不会被那奸贼暗算!”段冥连连捶着床榻,气得脸色发白,“只是…只是他盗走唐旗主的凤凰羽,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宛秋下意识的将手护在胸前:“或许…他知道了唐旗主回陵光山告状,在策划着什么,想要对付唐旗主?”

“曲奚是个精明的人,白晓寒未必敢动她吧?”

“他连仇翁都敢陷害,又怎么会怕别人。”萨容咬牙冷笑,“若只是要对付唐旗主倒还没什么,我只怕他还有什么别的谋算……”

“别的谋算…”我的牙齿连连打颤,“他还会有什么谋算?”

“尾教五旗旗主的信物除了各有神效之外,还可以用来召唤本旗的死士。”萨容眯起眼睛,“赤炎旗身处总坛以外的死士虽然不多,但却个个精通暗器,无一不是用毒的好手。如若再加上他辟水旗本旗的人,那便是一股令人忌惮的强大势力。”

“你的意思是,他如今拥有了号令尾教两大旗的权利?”我心惊肉跳,“那他纠集了这样庞大的势力,难道是想…想逼宫救出被皇上困在宬玄宫的宫帷?”

“我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毕竟姓白的是四皇子的人,他的动向我们谁都捉摸不透。”萨容双手抱胸,用安慰的神情注视着我,“不过你放心,他手上的人虽然多,皇宫侍卫也不是吃软饭的。再加上我飞岩旗和你们罡风旗的精锐死士,我们未必不能与之一战。”

“飞岩旗的死士大多擅长探查情报和追踪之术,战力恐怕不及辟水旗和赤炎旗的人啊……”我为难道,“我又一直对朝廷隐瞒着身份,若是把罡风旗也牵扯进来,会不会就此暴露了自己呢?”

“你这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萨容最不喜旁人评价她的飞岩旗,便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且不论战力如何,姓白的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们慌作一团,自乱阵脚。倘若我们现在沉不住气,岂不是正中了那个卑鄙小人的下怀?”

段冥见萨容负气,忙附和道:“我觉得萨容说得不错。那辟水旗的龙潭珠本是仇翁以自身精元倾注而成,若没有醇厚的内力是无法操纵的。这些日子以来,白晓寒连连施展降雪之术,只怕已然大损内力,想必暂时不敢妄动了。”

“是啊,我虽不懂你们尾教的规矩,却也料定那白晓寒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宛秋连连抚着我的手背,“你们想啊,他若当真率辟水旗与赤炎旗死士逼宫,这样大的事必然惊动天下。届时他背叛尾教投靠大衷皇子的事,岂不是尽人皆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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