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北纬10°的胡志明市,或者说应该被称之为西贡的那个城市,此时此刻,夜幕,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降临。

&ep;&ep;法国人留给这里的不仅仅是法式面包和沿路数不尽的法国梧桐,还有浪漫随性的情调与建筑。

&ep;&ep;长格或百叶窗式的窗户,高高的拱形门廊,昏黄的小小光晕下,依稀是浅蓝、浅粉、乳白这样的温暖色彩,让整座城市的外表看起来,毫无侵略感。

&ep;&ep;位于第1区河畔的The&ep;Reverie&ep;Saigon。

&ep;&ep;黎靖炜走得很快,推开套房门,他把手机往酒店茶几上一丢,烟往嘴里一叼,俯身看起了手提电脑上刚接收到的邮件。

&ep;&ep;郭裕抖着二郎腿,往后靠着沙发,哀声叹了口气。

&ep;&ep;“古人,诚不欺我——最毒妇人心。”

&ep;&ep;见黎靖炜不搭腔,他继续自说自话:“你说说看,距离‘五一叁’暴动事件过去一年多了,怎么?还出问题呀?说出去谁相信?老女人还真是够狠的,也不考虑宏盛在这几个工业园区占了多大的份额!我都不敢去看这几天的股价,跌成什么样了?……”

&ep;&ep;黎靖炜扯了扯领带,没回答。

&ep;&ep;他的眉头微蹙,像是看着邮件,发现了问题。

&ep;&ep;“这趟来越南,从北飞到南,好几天过去,什么进展都没。华人内部总有人在当老鼠屎,怎么都谈不拢。我搞不懂了,反正最后都要靠各自的外交途径解决,等他们干嘛?越南一开始提这个方案我就不赞同,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不得不怀疑——她在中间扮演的角色。”

&ep;&ep;往烟灰缸里敲了敲烟灰,黎靖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股价波动是寻常事。相信政府,相信市场,也要相信自己。”

&ep;&ep;郭裕舔了舔唇,凑过来说:“相信谁不重要,我只知我们不能做白工!不如这样——这次华人企业来了一大堆,同大家倾计一哈咯,争取把赌场那边的事情敲定?”

&ep;&ep;“上次Gary让你搞,你不是说没兴趣?”黎靖炜仍旧盯着电脑屏幕,道。

&ep;&ep;“我什么时候说不谈?——哦,你是说兰桂坊那晚?哎,那段时间太忙了……今时不同往日嘛——这么多的潜在合作伙伴在旁边!咦——这样想想,还是你有远见!我们当个代表付出了,怎么都有点儿糖食咯?这儿飞趟富国岛都不到1个钟头,不如组个队,去考察考察?”

&ep;&ep;“可以。”黎靖炜终于抬头,“但一定要先同政府谈好牌照问题。”

&ep;&ep;他眯眼看向窗外墨一般的夜,吐了口烟圈。

&ep;&ep;“那是当然,等会儿我同Gary讲。”

&ep;&ep;“Kevin几点可以到?”良久,男人合上电脑才开腔,问道。

&ep;&ep;只见他半靠在沙发上,睁开半眯的双眼,抬手看了下腕表:“巴黎那边天气不太好,没准时起飞,现在可能——还有20分钟落地吧。”声音像是被人吵醒了小盹儿。

&ep;&ep;“收拾一下,我们先准备出发吧!”黎靖炜将电脑合上。

&ep;&ep;“你确定没问题?”郭裕起身。

&ep;&ep;“他在法国长大,认识些人,多少能说上两句。”

&ep;&ep;“那这次,就算他将功补过吧!”

&ep;&ep;郭裕拿上西装外套跟在后面小跑,还“砸吧砸吧”了嘴。

&ep;&ep;能够听得出来,对于南城那件事,他相当的不满。

&ep;&ep;黑色轿车行驶在不管何时何分永远拥挤堵塞的西贡街头,也深深融入了这个城市之中。

&ep;&ep;叁叁两两的摩托车占据了原本就不宽阔的路面,让整个城市在慵懒中还带着点东南亚小城独有的杂乱。

&ep;&ep;一个十字路口,车子缓缓停下——

&ep;&ep;不远处的红教堂附近,有一座别具一格的淡绿色小楼,在已是将近晚上十点的西贡,这家富有特色的连锁咖啡馆,仍是座无虚席。

&ep;&ep;“今天晚上一共有多少个企业同越南政府谈,数据还没出来?”

&ep;&ep;话毕,黎靖炜收起手机,捏了捏眉宇,看着很是疲惫,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

&ep;&ep;“台商那边确定派7个代表,他们大概有五十多家企业遭到了毁坏,多集中在平阳省。其中叁家全毁,损失惨重。大陆跟香港的,可能还要再多些,涉及到的地域也更广,但详细情况还未掌握。”在前排的Leo稍稍转身,向老板汇报。

&ep;&ep;“其实,黎生,我觉得,蓉城有句话讲得好——”Leo顿了顿,像是在等自家老板授意才继续:“应该先把自己的稀饭吹冷。”

&ep;&ep;黎靖炜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笑了笑,很低沉:“去了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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