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吧,不止几句。

&ep;&ep;襄夫人是洛阳人,爱花爱草,尤爱牡丹。可惜如今大好河山被秦国夺去,她再也回不去家乡,也看不到名花了。

&ep;&ep;当初北方战乱,东西分割,她尚且年幼,举家南迁时最放不下的只有两样:一个是她留守的父亲,一个便是养在家里娇艳的牡丹。

&ep;&ep;其母命人携带了两盆牡丹南下,沿途奔波颇为艰辛,所幸有能手照料,这才存活了下来。

&ep;&ep;从此后襄夫人再也没见过父亲,只见过母亲经常亲手料理花圃,每每借物思乡,泪沾罗帕。

&ep;&ep;襄夫人自此对那两株牡丹便极为爱护,到什么地方都要亲手移栽,从不分离,而她最喜欢的便是那株被谢殊掐下花瓣的牡丹。

&ep;&ep;谢殊看到此处,连连拍桌,卫屹之太会瞎掰了,说她掐花也就算了,这花的地位居然一下就上升到跟他外祖父一样的高度了。

&ep;&ep;襄夫人家里与琅邪王氏是表亲,她的父亲襄义奉当初官拜大将军,北方大乱时,鲜卑起戈,他坚守不去,堪称表率,后遭匈奴、鲜卑双面夹击,战死殉国,忠义可嘉。

&ep;&ep;几十年后卫屹之保国安邦,战功卓著,世人便有言称卫家世家累迭,而忠孝清誉却是承于襄义奉一脉。

&ep;&ep;所以这么一说,她不是不小心弄下了一片花瓣,而是弄伤了大晋忠臣义士。别管被骂那茬了,她就是被揍也活该啊!

&ep;&ep;帖子最后,卫屹之表示:这几天天气总算好了,要见面也别约家里了,我们私下里找个地方聚聚呗!

&ep;&ep;谢殊把帖子一摔,气势汹汹地喊:“沐白,备车!”

&ep;&ep;这日又是休沐,天气好了,时间又充足,最方便谈事。卫屹之地方选的也好,乃是都城北面的覆舟山,有香火鼎盛的寺院,有万木齐发的美景,还可眺望碧波荡漾的玄武湖。

&ep;&ep;谢殊为了应景,特地着了件石青长衫。车舆在北篱门前停下,她命护卫们在山脚等着,只带了沐白一人上山。

&ep;&ep;卫屹之已站在山道上相迎,薄衫宽着,腰带松松系着,露出胸口一片莹洁如玉的肌肤,长发也散在肩后,在这山中看来,有种不似真人的感觉。

&ep;&ep;他嘴角挂着笑容,迎上来道:“谢相总算来了,本王等候久矣。”

&ep;&ep;谢殊的眼睛一下没地方放,只能瞄旁边的树干,但转念一想,她现在也是男人啊,断不能躲,遂又大大方方地看了过去。

&ep;&ep;“武陵王说的那般严重,本相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岂敢不来啊。”

&ep;&ep;卫屹之叹息一声:“谢相切勿见怪,家母莽撞,做儿子的只是想替她开脱而已,否则又何须搬出外祖父来说事。”

&ep;&ep;谢殊见他言真意切,心里舒服不少,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随他往上走。

&ep;&ep;之前几天接连下雨,山道还有些湿滑,谢殊脚上穿的是软靴,虽然走得轻松,却不出片刻便被沾湿了鞋面。

&ep;&ep;卫屹之在前引路,脚踩木屐,在山石铺就的山道上笃笃作响。他转头看过来,笑道:“谢相应当着木屐来的,这春日山间,最适宜这般行走。”

&ep;&ep;谢殊淡淡道:“不喜欢而已。”

&ep;&ep;开玩笑,穿木屐不就暴露脚丫子了。她浑身上下掩饰的都很成功,连声音都雌雄莫辩,唯有服饰一道需要注意。

&ep;&ep;首先,她不能像卫屹之这样坦胸披一件薄衫就出门。其次,她不能穿木屐,因为女人的脚毕竟要比男人小很多,当初负责教养她的老侍女甚至说她的脚长得比手还秀气。

&ep;&ep;伤自尊……

&ep;&ep;卫屹之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没在意她的神情。

&ep;&ep;大晋讲究个性,丞相也许只是为了与众不同才故意不走寻常路的吧。

&ep;&ep;山道尽头是座凉亭,石桌上早已备好水酒。

&ep;&ep;谢殊撩衣坐下,环顾四周,有些诧异:“武陵王似乎没带随从?”

&ep;&ep;卫屹之点点头:“本王之前在军中颇多束缚,如今难得有机会做个散漫客,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ep;&ep;谢殊道:“我与你不同,我喜欢热闹,所以正打算叫上大家一起去会稽玩玩,不知武陵王可有意同行啊?”

&ep;&ep;卫屹之并未急着回答,拍开泥封将酒杯满上,这才说道:“去了只怕会惹陛下不高兴。”

&ep;&ep;谢殊忍不住笑起来:“你私下已做了那么多惹他不高兴的事,还在乎多这一件吗?”

&ep;&ep;卫屹之抬头,一脸诧异:“本王做过什么吗?”

&ep;&ep;谢殊抽了一下嘴角,这什么意思,划清界限表示死也不跟她走?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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