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自认有罪,该魂飞魄散。”他道,“可青鸢没错,她只是用错了方法来救我。”

&ep;&ep;“今日过后,这世上不会再有陈长安,道叶真君,我的罪我来赎,只望你看在昔日你与她的师徒情份上,让她安静度过最后的日子。”

&ep;&ep;道叶真君微蹙了眉,“你一妖物,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请求?”

&ep;&ep;陈长安笑,“正因我是妖物,你才可能懂这请求的意义。道叶真君,万年之前,你大抵也有如此心境吧?”

&ep;&ep;道叶真君瞳孔微缩,尚未回话,陈长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金光中。藤蔓温柔且小心地将青鸢放了下来,随即,于暖阳中,灰飞烟灭。.

&ep;&ep;乱葬岗上依旧,飞尘,黄土,仿佛谁都没有来过。

&ep;&ep;长久的沉默后,道叶真君派人将青鸢带了下去。他背着手遥望这本阴森冷冽的地方,在飞扬的尘土下,褪去那些世人给的假象,白骨累累,腐肉弥漫,总是有股哀凉。

&ep;&ep;“当年她任务归来,我察觉到有异却没有询问,这才让她走了歧途。”道叶真君叹道。

&ep;&ep;乌桕垂首,“真君现在还觉得,这是歧途吗?”

&ep;&ep;道叶真君后背一僵,良久摇了摇头,“人与妖,本就是歧途,这一点毋庸置疑,只不过看各自选择罢了。我活了近万年,见惯了无数爱恨,倒是惊不起什么涟漪了。”

&ep;&ep;“那真君就不觉着,您手下的弟子也有错吗?”庆恩忽然道,“若不是他们欺人太甚,青鸢何以被欺,陈长安又何必手染鲜血?”

&ep;&ep;道叶真君闻声转过头,他眉头紧锁,望着他们一众人道:“这世上有对有错,有好有坏,但人不能因为处于劣势,便去杀人放火。我不认为他们是对的,但同样,陈长安与青鸢也不是。”

&ep;&ep;按照当日情况,青鸢去请道叶真君出面,的确是最明智的做法。可陈长安毕竟是妖物,这样做等于把他置身在更危险的环境里,也难怪青鸢会铤而走险,自己杀过去。

&ep;&ep;“如果当日青鸢请了您去,您发现了陈长安的身份,是会救他,还是会杀了他?”良久,乌桕道出疑问。

&ep;&ep;道叶真君望着她,晶亮的眸子里似乎闪着什么看不清的光,但很快,他便望向了远处。

&ep;&ep;“这世上没有如果。”他道,“嘴上说得再怎么漂亮,真正也要等那一刻才会知道答案。”

&ep;&ep;不做假设,没有托辞,这样的答案倒是更叫人信服。

&ep;&ep;“其实我也有个地方不明白。”一直沉默的九挽忽然抬起头道,“青鸢当日用自己一身修为救下陈长安,将他妖的精元分离,又分裂出新体,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ep;&ep;“我也想说这个!”蔺瑟一拍手,“陈长安说青鸢是跟一个黑衣人做了交易,可纵观整个修真界,没几个人有这本事吧?”

&ep;&ep;“精元分体是最为阴邪的手法,除了对修为有要求外,还得精通其他法术。”庆恩也皱眉道。

&ep;&ep;不知何时,这三人缓慢地将目光投向了颜家两兄弟,顿时让乌桕大吃一惊。对于看不到的颜歌来说这并什么,可啼洹河却不干了,扯着嗓子便道:“怎么个意思啊,你们怀疑是我们长风教的人啊?”

&ep;&ep;被拆穿的三个人老脸一红,一个望天,一个看地,一个吹口哨,那模样简直欠打。一直俯在蔺瑟肩头的二狗此刻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小短腿儿一蹬,一个飞奔跳上了啼洹河的肩头。

&ep;&ep;“这世上除了灵气跟鬼气,就没别的气了?”啼洹河啐道。

&ep;&ep;几人连连点头,夙玉在旁撅着小嘴翻了个白眼。

&ep;&ep;“老子还有脚气呢,那万一……万一这精元分体就是要靠脚气呢!”啼洹河嚷嚷道。

&ep;&ep;“那肯定就是你干的!”夙玉不怕死地喊完,一缩躲在了九挽身后,导致九挽险些被啼洹河的鞋子砸到。

&ep;&ep;几个人一言不合就能闹起来,乌桕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仍旧陷在陈长安跟青鸢的故事里出不来,从初见心动到穷途末路,他们走得太艰难。那些记忆中的美好在漫长的岁月中还是被现实打败,生离死别,一个沉睡于黄土,一个抱憾于人世,百年后,尘归尘,土归土,再无人记起了。

&ep;&ep;蓦地,她捂住了头,脑中有残缺画面闪过。

&ep;&ep;没有摇光,没有无止,没有桃花满地,只有漫天飞雪,带来无尽哀凉。

&ep;&ep;乌桕想,她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死别,是养母跟承泽离开的时候。而关于生离,她不愿想,更不敢想,可这漫天飞雪却将她的思绪拉到另一个空间,仿佛曾经有那么一刻,她也曾深刻体会到这种痛楚。

&ep;&ep;她不禁在想那会不会是她的前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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