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不臣皱了皱眉。

唇际她的手是软的。

鼻尖她的气息是甜的。

从尾椎骨处往上渐渐升起酥麻感……

姬不臣从心底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

偏偏是知晓自己即将失控,却仍旧忍不住地想要接近她。

以是,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容忍她每日来喂他喝药。

他捏住少女纤细的手腕,漆黑凤眸掀起一阵阴暗。

“唔。”戚橙被他忽然而来的动作惊了一瞬,没忍住,惊呼出声。

姬不臣松开手,掀起眼帘,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声线略微沙哑,“一只猫儿路过,大惊小怪。”

听见他这话,戚橙蹙起细长的眉,往后退了几步。

再一听,好像确实是只猫儿。

她懊恼地揉了揉脑袋。

好像她确实过于紧张了。

“郎君今夜好眠。”她强扯出一抹笑,漂亮话不能停,要坚持!

她眨眨眸子,提起裙摆跑出去了。

推门出去时,外头灌进来一阵晚风。

姬不臣偏头。

她好像,真的不开心了。

将心底情绪压下,掀开薄薄的层被褥,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长剑。

外头不是什么猫儿。

他骗她的。

“害,原来你在这里躲着。”上回那个南疆刺客斜斜倚靠在枯树上,吊儿郎当地,他浑身漆黑,只有一双眼睛最为明显。

显然他挑衅技术异常出色,“姬家早该灭门,怎么还留了一个你?”

姬不臣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剑柄,青筋突起。

下一瞬剑刃出鞘。

剑刃反射着银色月光,划过时掀起阵阵风声。

“你打不过我。”即便黑衣人形单影只,但他依旧语气笃定。

“你蛊毒未解,我只要吹响那段曲子,就会唤醒被你强行压制住的蛊毒。”

姬不臣神色微冷。

他知晓这人不敢吹响口哨。

口哨一响,满山皆闻。

所以,他招招致命。

很快,黑衣人身上负了伤,眼角处也被划破了个口子。他很犟,喘着气,“将神果还给南疆。”

姬不臣皱眉,“神果?”

黑衣人双眸通红,好似信仰被打破,“神果就是南疆的命,就是你上回盗走的珠子。”

神果并非草木,而是一颗不死珠。

死人若含了这珠子,可保尸身千年不腐。

南疆祈祷有一天,他们曾经的王,可以苏醒在万花灿烂的那天。

没错,神果能保他们的王尸身不腐。

姬不臣眉心拧起,凤眸阴沉,“不是我。”

“若不是你取偷神果,你又怎么会中那种奇蛊呢?只有神果边上有这种蛊。”黑衣人不管不顾,一剑刺去。

姬不臣侧身避过,执剑的手一挑……

泛着寒芒的剑停在黑衣人脖颈上。

他寒声,“未曾去过南疆,未曾盗过神果。至于奇蛊,是昏君所为。”

黑衣人赤红双目,嗓音微带了些哽咽,“我不信…”

追杀姬不臣多日,若不是他盗走的神果,那就说明,他们白白浪费了时间在一个无关的人身上。

“事实如此。”姬不臣喑哑的嗓音有些阴冷。

剑锋很快便要刺破黑衣人的脖颈了。

“郎君,你在做什么?”

怔愣的声音传来。

剑拔弩张的阵仗破了。

姬不臣眉头轻皱。

他所站的位置,恰巧背对着她。

戚橙隐约听见外头有打斗声,于是寻思出来看看。

她端着小茶杯,身上披了件薄薄的轻纱。

微微挑起细长的眉。

心底泛愣。

郎君已经可以走动了?

能走动,为何还要她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