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地皱眉,翻身,转而朝里,继续摊开手脚沉睡。

杜斐微一顿,停了片刻,确认她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被他惊醒。这才松了口气,又笑着看了她好一会儿——真的是个神奇的女人。明明自己刚才还那样……可这会儿,看着她的睡颜,他竟再无半分绮念,只想,好好地看着她睡觉。

杜斐低头,轻轻地,略带自嘲地一笑。接着抬头,像个孩子一样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上趴在床边,看着床上睡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赵月华。

他就这么痴痴地看着,时不时自己露出一个或有趣,或温柔的笑容。直到天光微白,直到他手机上无声亮起提示新信息的到来,他才皱了皱眉,点看手机后,不耐烦的关掉,丢在一边。

然后,看着她,再一次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再一次慢慢地,小心地,在她头顶发旋落下一记轻吻。

这才慢慢地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像他来时一样。

门被无声无息地关上。病房里,只有微蓝色的黎明天光下沉沉入睡的赵月华,和徐徐送入的阵阵清风而已。

赵月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她是被太阳活活晒脸给晒醒的。

没错,春天终究还是到了,所以早上七八点的太阳已经很有威力了。哪怕隔了一层透明玻璃窗,也照样能把人的脸给晒疼了。

眯起眼,她先用手挡着眼睛,然后眨了两下,这才慢慢坐起来。

呆呆地看了一圈室内,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人在哪里。

迟钝地爬起来,无意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之后,她懒懒地转过头,长大嘴,正要打一个呵欠,突然顿住,然后慢慢地转头,再慢慢地看向钟表,眨了两次眼,确认了时间后,大叫一声:“完了!”转身就要冲出门口。

但抓住门把手打开,停了一秒之后,她突然又折身返回,抓起自己的包包、以及昨晚的文件、手机等物,顺带没忘了把那只装着康小纭照片的文件夹,塞在灰麂皮电脑包,转身抓起手机,冲到门口,踹开脚上的一次性拖鞋,七零八落地抓起自己的运动鞋胡乱套上,紧接着就往外冲——

啊啊啊啊啊!她这个月的全勤奖啊啊啊啊啊……

冲出门的同时,赵月华熟练地掏出手机软件,点开地图,熟悉地在常用地址栏里点出风翔传媒的地址,选择打车,然后不顾一切地选了个所有车型……

天哪!最便宜的57,最贵的居然要209!天杀的!到底是谁这么“好心”,非得把她送到这间跨了两个区的医院哪!18、9公里的a市车费啊!

看着预估的打车金额,赵月华的心在滴血。一股强大的冲动,让她很想现在立刻马上取消订单,然后发个短信告诉公司,她今天上午不舒服,要请假半天。但……

啊啊啊啊啊!二百零九三百零九的都无所谓啦!求求赶紧给我派单成功离我只有50米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全勤啊啊啊啊啊啊……

赵月华在心里疯狂哀号着,冲下楼梯,冲出大门,冲向门外刚刚到达的网约车。

然后……

完美地错过了刚刚把黑色跑车泊在医院外的停车场,左手提着保温餐盒,右手拿着一支包装精美的新鲜白牡丹,微笑地走进医院电梯的杜斐。

叮地一声,电梯停下,开门,一夜未眠,却依然神采奕奕的杜斐,在电梯里一众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中走出来,眉目飞扬地走向赵月华的病房。

但当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发现昨晚看顾赵月华的小护士,正无奈地跟护士长说着什么。看到他来,小护士眼前一亮:“杜先生,你来啦。”

“她……人呢?”杜斐皱眉,看着凌乱的床铺,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面上,顺手拿起那只微曲的乌木发钗,上面垂下来的小珠花轻轻摇动起来。

这是……她的发簪?

“啊,那个,赵小姐她刚刚起来,就突然冲出来,说她要迟到了,要先去公司打卡。还先把医保卡放在这了……等中午或者晚上,会过来做医保结算。她跑得实在太快了,我想和她说住院是要交押金的她不用那么着急呢,可话音还没落呢人都已经到大厅了……

我们保安小哥哥连抓都抓不住她……”小护士很是哀怨地看着面前这个大帅哥——果然,好男人的眼光都不太正常。

“啊,没关系,她的医保卡你交给我,我会给她带回去。住院费用呢,待会儿会有蓝柏的人过来结算。”杜斐微微失落一下,便平静地看着小护士:“其她的东西都带走了,只剩下这根发簪,是吗?”

“对,请你帮她带回去吧……”

杜斐点头,小心地将发簪插在西装左胸口的方巾袋里,只露出一点点珠花:“好,谢谢。”

半个小时后的风翔传媒公司大门口。

最终还是在最后一秒打上了卡的赵月华长出口气,抬头看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七八辆卫星转播车,数以百计的记者,无数的摄影机……

把原本偏僻得像小村居委会的风翔传媒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大眼一扫,至少不下五个梳着大包头的西装女主持,在一脸严肃地拿着麦克风,戴着耳返,对着面前的摄影机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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