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的赵月华,此刻仿佛就是朵苞蕾丰满,花期已至的白牡丹,正羞怯地、颤巍巍地、带着几分含情脉脉,欲言又止的姿态,在一片如纱如烟的薄雾背后,对着他微微舒展花瓣,展示着初绽之姿——瓣如温玉,露如珠晶,蕊如鹅黄若隐若现。

这样的姿态,诱惑着他上前,凶狠地撕开那片迷雾,专制地将她困于怀中,细细亲吻她的每一片花瓣,贪婪地啜取她每一滴花露,缓慢品尝她每一寸花蕊。

杜斐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他对眼前这个女人,这个认识了才几天的女人,居然有着这么疯狂、这么扭曲、这么阴暗这么可耻的……

渴望。

他渴望她眼里只看着自己,他渴望能慢慢地用他最温柔的指尖,折磨她最敏锐的每一处感官,看着她在他制造出的狂风暴雨中,颤抖,凌乱,哭泣,在他的怀抱中登上最幸福的天堂,也在他的怀抱中坠落最虚空的深渊……最终,她只能无力地抛落她那如女王王冠般的骄傲,永远只能留在他身边……

一股深沉的渴望,从他的丹田升起,迅速而猛烈地冲上了他的咽喉,灼烧出一片渴痛,他无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然后一阵冷风拂过,他突然惊醒,突然感觉到无法自抑的羞耻——刚刚的他,居然只是因为她散了头发,就涌动得像头野兽!

略慌乱地,杜斐低头偏开视线,将目光从她身上强行拉开。

他扯松微紧的领结,无声深吸气,再无声慢慢送出鼻尖,试图借此调整已经乱如战鼓的心跳。

不能急,真的不能急。才几天而已……起码不该是今天……你得,你得慢慢来。

——杜斐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

接着杜斐抬头,扶下眼镜,压低声音微哑着声音轻问:“她跟你……说了些什么?”还好,他的声线天生微低,这一点点的微哑,听起来并不明显。

专心想着康小纭那张脸的赵月华,仿佛如梦初醒般抬头:“没什么。”

说完,她伸直双腿,随手拢了下头发,这才意识到头发散着。她略尴尬地冲杜斐一笑,接着左右看看,伸手抓过电话线,随便绑个马尾,看向房间里的挂钟,这才意识到已经深夜了:

“杜总,谢谢您来看我。不过这么晚了,耽误您休息就不好了。要不……我帮您叫台车吧?”

自己这么说了,他应该明白啥意思了吧?

“没关系。”杜斐微笑,偏头:“我们杜家人嘛,晚点睡很正常。”

赵月华无语:你们杜家人能熬夜关我啥事?我是病人,我要休息!

“不过……你毕竟是病人,还得好好休息。”杜斐微笑。

“哥。”这时,胡宇萧大步走进来,把手里的文件夹交给杜斐:“来了。”

杜斐接过,又撇了眼抬头出神地开始盯着天花板研究灯光的胡宇萧,回头交给赵月华:“这是她要的照片,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和她见面了,直接快递会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赵月华接过,抽出照片也看了一眼:q色意味十足的照片里,那个美丽的不像真人的女主人公,正是康小纭。

抿了抿嘴:“好的,杜总。我明天回去寄给她……”

“我不建议你自己寄出。用公司快递吧,方便留证。”杜斐冷静的告诉她,接着微微一笑:“我个人真的希望,她不要在跟我身边的任何人,产生任何关系。”

“好。那……杜总,晚安?”赵月华试探的,挑着尾音地问了句。

杜斐微微一怔,眉目慢慢平复,温和一笑:“好,明天我再来看你。带你最喜欢的拉面。”

赵月华笑笑,目送杜斐带着胡宇萧关灯出门,离开,然后躺倒,闭眼假装入睡。

一个小时后。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赵月华的睫毛颤抖着。额头上布满了稀碎的汗珠。

一片黑暗中,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黑影慢慢走进来,在床边站定,看着床上的赵月华。

接着,黑影转头,看向旁边床头柜上喷着浓浓白雾、亮着蓝色指示灯的加湿器,金丝半框镜片上,被映出两片紫蓝色。

杜斐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手关掉加湿器,并顺手点开了旁边遥控器上的新风键。

屋子里无声无息地,涌入一股清新的空气。

半掩着的窗帘外,投进来一抹淡淡的橘色光芒,投在赵月华脸上,把她白天里倔强和骄傲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下来,此刻,整张脸都温柔的不像样——除了她那依旧紧锁的眉心之外。

杜斐往前探身,慢慢的靠近她,无声的笑了笑。

伸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摸她的头。

小心,很小心地理顺着她的每根发丝。

他放任自己身上清爽而冷冽的香味,慢慢地随着他的动作,侵入她的呼吸。

睡梦中的赵月华眉头慢慢松开了,表情越发平静起来。

杜斐微笑,眉柔目润,如春月秋水。

慢慢地,他俯下头……

一记微凉而柔软的吻,覆上了她的额头。

一声低喃,也在已经睡实了的赵月华耳边响起:

“晚安,我的宝贝。”

睡梦中的赵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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