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朱雀胆上来,夏芷容懒懒瞧了一眼,便偏过了头。

“多谢夫人好意,只是我这身体是玄陵前辈下了诊断的,实在不敢乱吃其他。这东西我就收下了,日后若是家中何人生病,再来我这儿讨要,也是可以的。”

她言语难听,处处透着不屑。

“是啊,夏小姐如今是穆小王爷的身边人了,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些穷酸的。不过一些心意,夏小姐心领才是紧要的。”柳氏含笑,曾几何时的直肠子,如今也会拐着弯儿的骂人了。

瑾瑜接过托盘,将那颗朱雀胆收下了。

夏芷容身上发冷,并不好受,也就不想再和她打这些暗语,“关于贾康此人,我已知晓来历。今天来这一趟,是想告知夏府一声,去查查河西府府尹孙志洲的历任底细。三日后夏大人就要被提审,如今时间紧迫,夫人须想想办法。这两日里,我就要知道结果。”

她没有半点的客气,几乎是命令式的姿态,让柳氏十分不舒服。

夏婉茹站在母亲旁边,低眉顺眼,“芷容妹妹,那吏部的事情我们后宅妇人如何去查,况且才两日的时间,也太紧迫了些……”

“你们若是嫌麻烦,也大可不必去查,左右想救人的不是我。还有,从京城到青云山来去本需月余时间,我拖着这副病体,半月时间不到就回到了京城。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夏大小姐,事情我说完了,做与不做全看你们。若是查到了线索,派人去酒馆寻我即可。”

说完,她起身边走。

虽说她和夏松涛有交易,可她不能急。若是让夏府上下发现了半点端倪,她便前功尽弃。

柳氏和夏婉茹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气愤,可又不能说什么。

“哦,对了。”夏芷容走到门口,突然驻足,“明日我会去狱中见夏大人一面,夫人可有什么话要带去?”

左右这市井世家当中,满是她与穆予城的风言风语,她便利用一下。

提及夏松涛,柳氏的神情不那么镇定了,“请他安心,我在外面必尽全力救他。”

夏芷容嗤笑一声,“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必说了吧。”

“我……”柳氏哑然,半晌没说出什么来。

她难得耐心,就站在门口,等了许久。

还是夏婉茹开口,“请芷容妹妹带话,家中一切安好,儿女妾室皆有母亲安顿好了,祖母虽然担心父亲,却能保重身体。万望父亲以国事家事为念,务必不能认罪1

夏芷容点头,果然这个夏婉茹比她娘强了许多,在情分、利益面前,永远能“明辨是非”。

这后宅的高墙里,人情冷暖,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马车上,夏芷容窝在毯子上,愈发想睡了。

“小姐,柳氏会去查吗?”瑾瑜给她揉着额头,轻声问道。

“会。”她笃定。

“那她查的到吗?”瑾瑜有些犹疑。

毕竟是后宅妇人,和夏芷容这种常年在外奔波惯了的人,不能比。

夏芷容合上了眼睛,缓缓道:“你要知道,能与不能这件事情,从根本上来讲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若是愿意去做,那便一定能成。”

柳氏的确不攻心计,可不代表夏婉茹不行。能深入柳府,让柳成鸢出门来迎做门面,暗地里和柳成衍多次见面谈论时局。那她,决计不止是个闺中小姐。

夏松涛一向将女儿作为联姻的工具,拉拢世家也好,攀附皇亲也罢,总之,必然要利用一番。

可夏婉茹,有野心。她绝不会随随便便的听家人摆布,嫁个世族的少爷,在后宅里安稳一生。

马车摇摇晃晃,她的睡意更深了些。

瑾瑜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

马车停在了酒馆的后门,她却迟迟没叫醒夏芷容。

直到小罗打起门帘,瑾瑜用手在嘴上比着,“小姐睡了,让她眠一会儿再叫醒她。你顾着马车,别让炭盆灭了。”

小罗点头称是,把马卸下来,找了东西把车支稳当了,又给盆里填了几块新炭,这才离开。

夏芷容睡的极沉,一直到天黑,还没醒过来。

小罗不敢擅自做主,又去请了瑾瑜,“瑾瑜姐姐,这可怎么办啊?小姐睡的正酣,叫不动啊1

他们不知去青云山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儿,自然不知道这段时日夏芷容有多劳累。加上寒疾的缘故,她睡的沉了就和昏迷了没什么两样,是决计叫不起来的。

瑾瑜站在马车旁边,也手足无措。她力气小,留人醉的人都派出去了,这会儿酒馆里也没个会功夫的。就算是有个会功夫的,也算是夏芷容的下属。

这男女授受不亲的,去抱夏芷容也不合适。

“瑾瑜姐姐,要不,去请小王爷吧?”他一双眼睛打转,有了鬼主意。

小王爷和自家小姐亲近,又熟悉她的毛病,自然是最合适的人。

瑾瑜咬着下唇,她倒是更想去请颜千越,可自家小姐不会允许的……

“去吧,去请小王爷。”

说到底,要和小姐过一生的,是她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而不是瑾瑜心里的那一个。若是两人能厮守到老,她乐见其成,若是不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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