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桐果然早早来了陈氏这处,只是却连母亲的面也没见着。

吴妈妈候在门外,见人走近了,心里发笑,面上却像陈氏昨夜与他吩咐、方才又反复叮嘱的那般,装作神情严厉的模样。

李桐走到吴妈妈跟前,见她严肃地望着自己,房门又紧闭着,疑道,“怎么了,母亲还未起身么?您这又是做什么?板着一张脸好吓人。”

吴妈妈按先前陈氏交代好的说给李桐听,“夫人昨夜被您气着了,一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天色见亮时才睡熟了,不成想梦里又瞧见您了,梦见您化身成一匹狼,夫人招您过来喝一碗羊奶,您却把夫人的手给咬了,好不凶恶的样子!夫人生生给吓醒了,心中烦躁,又有气,此刻正谁也不想见呢。”

李桐瞅瞅紧闭的房门,一点儿也瞧不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便又瞧一瞧吴妈妈,吴妈妈与他对上视线,一个没憋住便露了几分笑意来,李桐心下觉得好笑,刻意扬声道,“明白了,母亲这是说我白眼狼,嫌我不识好歹呢。”

说罢又压低了嗓音悄声问吴妈妈,“当真梦见了这个?”

吴妈妈回头瞧了屋里一眼,轻轻笑起来,小声道,“没呢,的确是做梦了,不过是个好梦,梦见咱们大公子得了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娃,险些没笑醒呢!”

李桐也笑,“昨夜那么大的气还能做个美梦,可见是没真往心里去。”

吴妈妈道,“夫人毕竟是您的母亲,哪能和您真动气啊。只是故意要难为您呢,你就晚些时候再来一趟,夫人一准儿就高兴了。”

李桐笑着应了一声,在门前扎扎实实地鞠了一躬,口中恭敬道,“母亲既是没睡好,那便再多歇息一阵,儿子正打算去庙里给家里上下求个福祉,晚些时候再来给母亲赔不是,到时母亲一定得叫儿子进门呀。”

隐隐听着屋内有人轻轻哼了一声,二人对视一眼,皆无声笑了。

吴妈妈笑着拍一拍李桐的肩膀,说,“公子去罢,早去早回,看这天色阴沉沉的,像是憋着雨呢,记着叫下人们备着伞。”

李桐“哎”了一声,转身去了。

离开了陈氏的院子,却也没急着立刻便出发,而是先去了李栩那处。

李栩见人来了,打趣儿道,“我听说你昨夜和母亲又吵起来了。”

李桐无奈道,“这又是哪个人传的闲话,竟都传到你这儿来了。”

李栩递给人一杯茶,笑道,“哪是传出来的,是我早上去给母亲请安,被吴妈妈拦下,说母亲天亮才睡着,还没醒呢,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这才讲给我听的,说得真是绘声绘色,连我听了都觉得生气呢。”

李桐也笑,还将方才去陈氏那儿吴妈妈给他说的梦也一并告诉了兄长,李栩笑得好不痛快,“母亲当真让吴妈妈这么和你说的?”

“当真啊,我可是使劲儿憋着,才没当场笑出来,若是真笑了,恐怕母亲明日也不想见我了。”

李栩又兀自笑了好半天,才问他这是要去做什么,李桐说要去沉香寺上香还愿,“前一阵子母亲拉着我去许愿,我求的是咱们府上健康和乐,你瞧,神佛眷顾咱们一家,嫂嫂没几日便诊出了身孕,我今日正好不想读书,便想着去还愿,哥哥可愿意与我同去。”

李栩道,“你若早几日说,我今日便陪你去了,只是我已先一步和岳父岳母大人说好了,今日陪你嫂嫂回去呢。”

“何时去?”

“你嫂嫂正打扮,打扮好了便走。”

正说着话,便见一眉眼亲切、容貌明丽的女子从内室走了出来,边走边道,“哟,李桐来了,我还没同你算账呢,今日倒自己跑来了!”

李桐起身给自个儿这带着几分英气的嫂嫂行了礼,疑道,“我何时和嫂嫂有过节了。”

许轻缨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坐下了,虽是四月的身孕,只是还不怎么显怀,行动之间与往日几乎无异,还是干净利落得很。

“不是叮嘱过你了,不许给馨儿吃甜食,你倒好,给她买糖葫芦便罢了,还偷偷给她藏了一包松子糖,若不是丫头们洗涮的时候从她床底下寻出来了,恐怕吃光了我还不知道!”

李桐争辩道,“小孩子正是喜欢吃零嘴的年纪,嫂嫂怎么压抑孩童天性。”

许轻缨惊笑,“哟,还与我顶嘴呢!”说着瞧了眼李栩,“瞧你这弟弟,我刚嫁给你那会儿,他可听我的话了,那时候还是十岁出头的小少年郎,叫他往东他不往西,现在真是长大了,说不得了。”

李桐无奈道,“嫂嫂一说不过人便翻旧账,我可不说了,也多亏你把那些事记得那么清楚,怕是早就留了这一手,就等着来日我顶撞你,好拿这些糗事与我清算罢。”

许轻缨开怀笑了,“不错不错,我便料到你有顶嘴的一日,八年前便把你做的那些丢人的事都记下来了,桩桩件件,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可赖不掉!”

李桐假意叹道,“罢了罢了,原意是来邀兄长一同去上香,不成想叫你夫妇二人前后欺负嘲笑了一番,唉,我这便走了。”

李栩笑,“得了,你们二人都停停嘴罢。”

三人互相看看,笑作一团。

闲聊一阵,李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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