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桐起得晚了,照往常一般来给父亲母亲请安时,靖宁侯却不在家中。

李桐问道,“母亲今日觉得如何,可还胸闷?”

陈氏答,“今日好多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何必还叫大夫给我开出一副药来,喝着怪苦的。”

李桐遂笑,“父亲是怕您有什么不快郁结在心里,把身子憋坏了,大夫总共就只开了一副药,您咬着牙喝上几日便是了,也好叫父亲放心,若是嫌苦,叫厨房备着几块糕点不就得了。”

陈氏轻声嘲了一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何至于还要吃些甜的才能喝得下药。”

二人闲聊几句,李桐见父亲不在,便疑道,“父亲今日不是休沐,又去校场了么?”

吴妈妈正好递过来一碗热腾腾的舒心解气的汤药,陈氏接过一口喝尽,又取了茶水含着漱了几下,答道,“是啊,去调一些将士同巡防营一起在京中巡视治安。再有几日便是圣上六十五寿辰,当年六十大寿,因着太后丧期,什么寿宴庆祝一类的一概取消了,今年遇着整年,自然要大操大办了,这些日子各地藩王也都陆续赶至京中了,城内人事杂乱,巡防营可调配的人手不够,遂和你父亲要了一些。”

李桐点点头道,“这几日没出府,听闻外面热闹得很,店面前都挂了灯笼,东西街还搭了彩棚,铺了绸子,我正想出门看一看。”

陈氏说,“你想去便去罢,带上馨儿一起,这几日府上下皆忙着看顾我和你嫂嫂,都忘了馨儿了,没人管她,成日里和疯了一样,也不记着读书。既是怎么都学不进去,现下节日气氛又浓,便别叫她硬学了,你索性带她出去逛一逛,买些好吃的好玩儿的。”

李桐笑了,“也好,省得将这混世小魔王憋坏了,几日后先生开了学,反倒霍霍起别家孩子来。”

陈氏笑了,“去罢。”

李桐遂离了陈氏的院子,去兄长处请了兄嫂的安,接着将自己那小侄女儿拎了出来,二人带上小椿儿和几个小仆,上了马车出府去了。

上了东街,两人便下了马车在前面边走边看,小椿儿跟在他们身边,其他仆人们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小叔,我想要那个!”小姑娘脸蛋儿红扑扑的,抬起脑袋眼巴巴地瞅着李桐,眼里挑着光。

李桐顺着她的小手望过去,当即痛快地点了头,“喜欢吃糖葫芦么?那就——来一只最圆最大的如何!”说着,两人走上前,挑中了两只,一只给了馨儿,一只给了椿儿。

“主子,我可不要!”小椿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忙不迭地摇头。

“为何不要,你不是一向喜欢甜食?”

“夫人要是知道您给我买东西吃,又该训斥我了。”小椿儿将他的手推回去,一脸坚决。

“不怕,那些仆人不敢多说,馨儿也不会出卖你,是不是?”说着,蹲下身子瞧住身边可爱的女娃娃。

“是!我不会告诉祖母的,椿儿,你同我一起吃罢,可甜啦!”小姑娘迫不及待地塞了一颗叼进嘴里,小脸儿给酸得纠结在一起。

李桐见了哈哈笑,说,“馨儿,吃好了回家记得漱口,不然半夜里睡着牙疼,知道了?”

“嗯!”

小椿儿几下推辞不掉,实则心里也是馋得很,李桐再问他一次,见他还是不收,便假意要丢掉,他这才抢了过来,将这糖葫芦老老实实吃了,吃完了还吧唧吧唧小嘴儿,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三人在人群中穿梭,见了许多有趣儿的玩意儿,天子寿辰,朝野同欢,连街上的东西都便宜了一多半儿,逛了许久,买了许多吃的用的,竟也没花出去几个银钱。

李桐进了一家京中老店,此店专售文房四宝,他细挑慢选,最后为兄长挑了一块好砚。

“馨儿可有喜欢的笔,小叔送你一支。”李桐将小姑娘抱起来,叫她看得清柜面上摆着的几只宣笔。

“我都不喜欢!”馨儿撇了嘴,把头扭到另一边,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与其花这冤枉钱,不如多给我买一只糖葫芦!”

李桐和小椿儿都笑起来,三人付了钱,一齐出了店。

李桐一手拉着小侄女儿,就着小孩子急促的短步迈出了店门,瞧见街上行人愈多,便回过头来与小椿儿说话,“人渐多了,走起路来都不方便,再玩儿几处便回了,你前几日不是说想尝尝西街秋斋的桂花酒,我带你去买一壶,咱们回家吃酒去。”

椿儿闻言大惊,“主子!椿儿就是说说,并不是真的想喝!”

李桐蹙眉疑道,“你究竟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胆小了?莫非母亲又叫吴妈妈说你了?”

“没有,没有!主子,您可别瞎说!”小椿儿急道。

李桐将他从头到脚细细察看了一番,把人看得颇不自在,椿儿只得傻兮兮地笑了,忙说,“主子,我不说了,都听您的还不成么,咱们去买酒罢!”

李桐这才悠悠笑起来,颊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窝,他领着一大一小朝马车走去,把小侄女率先抱了上去。

李桐坐定,掀起帘子同车外的椿儿说,“椿儿,去西街的路可不近,你不如同车夫坐在一处罢。”

只是椿儿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他了,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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