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吴妈妈领着一个家仆来到陈氏这里。

陈氏径直问他,“如何,他们家有什么动静?”

这家仆道,“小的们在他们府外藏了三日,前后见过好几位大夫,都被领进府去了,后来又有几个家仆出来,分别去了城里各家药铺医馆,也有去了城外乡下找了一些村妇的,不知要询问什么。只是这些家仆回去后,便再没有大夫来过了。”

吴妈妈叫这家仆出去了。

陈氏大惊,“他们这是做什么,那谢敏秀难不成是忽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这,这——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吴妈妈也有些吓着了,忙道,“那夫人您还是赶紧同他们说,就说咱们没那个意思了,那拙清园也不去了!”

陈氏心下着急,不由站起身来在屋中走来走去,最后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狠狠一敲,“对!我得赶紧与他们家说清楚,就说我先前生了与他家结亲的念头,实在是太心急了,也的确是我自作主张了,我家幼白其实并不想太早成婚,只是在意我的心情,不好直言拒绝;虽然他家是女儿,但毕竟咱们家还不曾去他家下聘啊,我亲自去,陪个笑脸赔个不是,可也不算是出尔反尔,是不是?”

不待吴妈妈答她,她复又跌坐回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竟差点将我幼白害了。只是我便想不明白,若是得了什么坏病,直说就是了,何必还瞒着呢?”她疑道,“这是赖上咱们家了不成?若是治得好,那,那我虽心里难免有几分介意,得再犹豫犹豫,但这亲事也未必就黄了呀;那若是压根儿便治不好了,那她要赖,也没那个命了呀!我实在想不通!”

吴妈妈也是被吓住了,没了主意,现下听陈氏这么一说,又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左右实在是想不明白了,便硬着头皮问,“那要不,咱们再等等,看那姑娘的病究竟能不能好?”

陈氏又作一番细想,坚决道,“不成!即便是好了,病了这么些日子,依着这么大阵仗,总也得落下什么病根,她若是进了府,一个做媳妇的,成日里病怏怏的,难不成叫我这婆婆养着么!走,咱们这就去嘉平侯府去,我得先发制人,不能叫他家牵着鼻子走了!备车!”

两人急匆匆地带了几个仆人便去了嘉平侯府。

离开没多久,靖宁侯回来了,走到院子里一看,竟没有陈氏的影子,便叫来一个小丫头问,“夫人呢?”

丫头答,“夫人刚去嘉平侯府了。”

“她亲自去了?何时出的门?”

“就是刚刚才走的,您就晚了一点儿。”

靖宁侯摇头无奈道,“唉,自古没见过这样上赶着的婆婆,罢了罢了,随她去罢。”

原以为人会在嘉平侯府待上好一阵,没成想不过半个时辰,陈氏便带着吴妈妈气冲冲地回来了。

靖宁侯一愣,心中想,这才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是路上也要花些时间,这人该不是只喝了杯茶便回来了罢,遂忙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陈氏正是怒火中烧,尖声道,“怎么了!你问吴妈妈,我懒得与你交代!”

靖宁侯便看吴妈妈,吴妈妈苦笑着望了一眼陈氏,斟酌着道,“夫人见那谢二姑娘久病不好,就去嘉平侯府想要探望探望,只是那侯府夫人说什么也不叫夫人见她那二女儿。”

“就为这事?”

陈氏怒道,“什么叫‘就为这事’?!吴妈妈,你把这事前前后后都给侯爷说个明白!仔仔细细地说!”

吴妈妈遂把那谢敏秀重病缠身一事说给靖宁侯听了。

靖宁侯也吃了一惊,问,“你们说的是真的,查清楚了没?万一是弄错了,可——”

“什么弄错了,没可能弄错!还能有什么解释,若不是重病,如何我就看不得了?我一个长辈看她一个晚辈,她难道有什么可推脱的么!”

陈氏气得面色通红,坐也坐不住,绕着屋子又踱起步子来,一面还指责嘉平侯府,“他们家什么意思,是吊着我,吊着幼白么?我原当嘉平侯夫人是个好品性的,与咱们府上做亲家正好相配,不成想她家都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竟还想瞒着我,这岂是瞒得住的么!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走了四五步,不待人劝,又道,“也是了,我们家幼白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名门子弟,长得好,品行好,有学识,还没及冠的时候,便有不少家的人旁敲侧击地来我这里打听他的喜好,那都是看上我们家幼白了,想把姑娘嫁到我们侯府呢!是我眼光高,决心要为他挑个顶好的,这才一一回绝了,最后千挑万选,看中了他家的姑娘,这一个月来,我上赶着对他家好,上赶着惦记着那姑娘的病,谁想得到,谁——!”

话说了一半,竟带了几分哭腔,气也险些喘不上来,人站在那儿便失了气力要往地上直直栽下去,靖宁侯忙大步上前将人揽住按在了椅子上,让她轻靠在椅背上,吴妈妈立刻端来一杯茶水,一手将人的后背轻托着,一手慢慢地给人兑了一口,陈氏这才缓了过来,眼角竟滴下几滴泪来。

吴妈妈见自己服侍长大的主子哭了,眼睛也不禁湿了,连声安慰道,“夫人啊,既然您都知道了,也去他家说明白,把结亲的事回绝了,此事就算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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