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近日不知怎么,肩膀处总有些疼,便叫吴妈妈给她捏一捏。

“许是夜里贪凉,被子没盖好,着了风,要不我叫丫头拣出个汤婆子来,给您这儿捂一捂罢。”

“这个时节了,用什么汤婆子,再捂出汗来,身上怪不自在的。”

“那我就给您多按一按,要不叫个大夫来扎几针罢。”

“不必了,想想就麻烦,便这么着罢,上了年纪就是这般,浑身上下,换着地方不痛快,习惯便好了。”

吴妈妈笑了,“瞧您说的,你怎么就算上了年纪,我都还没说自己多老呢!”

二人笑起来,闲聊了半晌,陈氏不知怎么忽然又想起谢家,叹一口气问道,“吴妈妈,你说,那谢敏秀不会是有什么顽疾罢,一个半月了,总也不见好,差人去问,也说进不去府,见不着侯府夫人,只在府外便被打发了。”

吴妈妈心里其实也惦记着这事,但见这些日子,好容易主子提他家提得少了,操的心也少了,便也不敢主动聊起,此时听见陈氏问,便道,“小的也正觉得有些不对呢,咱们每次派人去,那边说的都是姑娘病还未好,昨日本好些了,今日却又烧起来了。这说辞倒像是提前吩咐好的,恐怕谢姑娘这病有几分蹊跷。”

陈氏冷哼一声,“能有什么蹊跷,他们家莫不是瞧不上幼白,这才称病推脱,好叫我们死心?若真是这样,我这一个月来频频遣人去他们府上问候,可真是令别人笑死了!”

吴妈妈却道,“应当不会罢,他们若不愿意,直说便是了,何必这么煞费苦心,非要装病呢。”

“谁知道他们嘉平侯府打的什么算盘?”陈氏又给勾起了几分不快,“好了别捏了,就叫它疼着罢!”

说着将吴妈妈的手推了下去,眼见着心情又不好了。

吴妈妈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叫主子别着急,再等等便是了,只是陈氏今日却偏过不去这个坎儿了,竟愤然起身,“不行,我得亲自去问问!”说着便要即刻出门去。

吴妈妈忙把人拦下,“夫人,夫人,您怎么能去呢?无论这病是真是假,您也不能亲自去人府上呀,不然岂非显得您过于着急了!咱们再等等,再等几日,再观望一阵也不迟啊!”

“再等等?还等什么?他们嘉平侯府把咱们戏耍得还不够么?我今日去便是要与他家说个清楚明白,我们靖宁侯府的嫡子,想要这京城里哪家姑娘不行,绝不会独独指望着他一家!”

“哎哟夫人啊,您就冷静些罢!这话怎么能这么说?您要让彼此都不好看,让满京城拿咱们当笑话呀!”

陈氏叫吴妈妈扯拽回椅子上连声劝慰,可她越想越气,原先她看那谢敏秀总是不见好,其实心里便觉着有些不对劲了,只是从未想到过或许是她家不情愿,今日本随口一说,但简直便如醍醐灌顶一般,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再没别的解释了,这下子肚子里的火气一阵翻腾,恨不得立时掀了房顶!

“夫人您别急,我叫几个人悄悄去他们家附近打探打探,看看他们府上人的动向,若是这病真是假的,咱们也好知道他们到底在瞒些什么呀,您说呢?”

陈氏气得脸色发白,双目闭了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了咬牙道,“我非得知道他们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按你说的,派几个人去,不要露了马脚。”

吴妈妈给陈氏倒了一杯茶,看着她喝下,看人脸色见好,这才急忙去找人了。

陈氏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独自顺气,等吴妈妈回来,不成想吴妈妈没等来,却等来了李栩院儿里的仆人。

那小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来,口里连声喊着夫人。

陈氏皱了眉头,眼中满是急色,“怎么了,是世子身子不舒服了?”

那小仆满面喜色,笑得憨憨的,直摇头道,“不是不是,是世子妃!世子妃有喜了!”

陈氏惊得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前猛走了一步,颤声问道,“你说什么!轻缨她?”

“世子妃有了身孕,快四个月了!”

陈氏听清楚他的话,确认自己没听岔,一时高兴到竟笑不出来,在原地呆立了好半会儿,这才急道,“快——快!我要去看看,我得去看看!”

说着便越过那仆人,径直向前走去,只是没走几步路,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脚一软,眼前一黑,隐约听着身后那仆人大声唤她,之后便意识尽失了。

等她醒转过来,便见床前围了许多人,靖宁侯在最跟前守着,见她睁了眼,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可把我们吓死了,现在可觉得哪里不舒服?大夫就在外边儿琢磨方子呢,你若有不痛快,我便唤他进来。”

“母亲,您可还好么?”李栩李桐也忙凑过来,二人皆有些担忧。

陈氏知道自己是晕过去了,之前的记忆尽数涌了上来,她顾不上自己哪里不适,忙抓住靖宁侯的衣袖,双目盯住李栩,急切问道,“轻缨呢,她是不是真的……”

李栩走上前来,跪在床前,握住陈氏的手笑着安慰,“母亲,是真的,轻缨肚子里的孩子都近四个月大了,钟太医说,孩子很康健,只是长得小了点儿,肚子不明显,且轻缨一直没什么反应,是今天早上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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