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叫来身边的丫头,让她去瞧瞧二公子起身了没,“客人都走了好半天了,他这个主人还睡着,算是什么道理。”

靖宁侯今日休沐,歇在家里无事可做,正举着一本兵书看,闻言拦下那丫头道,“你别管他了,刚才不叫,人都走了有什么可叫的,你我二人将韩漳送出去便是尽了主人之道了,何况韩漳是军中长起来的,不会拘泥这些虚礼。”

陈氏放下手中的针线,瞪了靖宁侯一眼,“人家不在意是人家通情达理,咱们不注重自己的言行便是咱们不懂礼数规矩,你懂什么。”

靖宁侯摇了摇头,不管她了,那丫头瞧了瞧侯爷,又瞧了瞧夫人,不知到底该听谁的,陈氏转过头来看住她问,“你做什么还不去,快去啊!”丫头遂跑走了,出院子时却正正与来人撞在一处。

“你这丫头怎么毛毛躁躁的,这么急是去做什么?”一道男声响起,听来温和坚定,然底气稍显不足。

陈氏在屋子里听见,心中一紧,忙疾步出去看,就见自己的长子叫那丫头撞得扶在墙上,脸色也隐隐有些发白。

陈氏动了气,叫住那丫头要罚她冲撞了世子,清俊男子连声阻止,“母亲,母亲,我不碍事,只不过是撞了一下,哪有那么虚弱。”说着柔柔笑起来,几步走到陈氏跟前将人轻轻揽住,“母亲别气,我原是来请安的,若是安没请着,反倒叫母亲生气了,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说着挥手叫那丫头走了。

陈氏摸向儿子的手臂,仔细将他的脸上下瞧了个遍,见人脸色缓了过来,估摸着方才也只是吓着了,并未被狠撞着,才终于放下心。

“你怎么想起来过来,轻缨怎么没陪着你。”两人说着话进了里屋,靖宁侯看见大儿子,心中高兴,“伯安来了,快坐,这几日见你见得少,这猛地一看,是不是胖了一些?”

李栩笑道,“是啊,儿子春日里胃口一向好,每顿吃得都比以往多些,轻缨又常做补汤给我喝,想不长肉都难。”

“你媳妇呢?”

“轻缨最近时常头晕,今早起来又有些胸闷,我便叫她歇着,就一人来给父亲母亲请安了。”

陈氏忧道,“轻缨身子素来康健,怎么会忽然头晕胸闷,可找了大夫看了?”

“不曾,我说要找,轻缨说不必麻烦,料想是这几日忽然闷热起来,本就心情烦躁,馨儿最近的课业又叫先生批评了,心里一时着急,才如此的。”

靖宁侯笑了,“我这孙女倒像我小时候,什么天赋都有一点儿,就是读书不行。不过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时贪玩儿罢了,叫轻缨别同她着急。”

李栩也笑道,“儿子明白。”

下人端了热茶上来,李栩喝了一口,忽然想起弟弟的事,便问,“母亲,我听说您为弟弟相中了谢家的女子,昨日还去和人见了面,如何,幼白可喜欢?”

陈氏听他提起这事,喜忧参半地叹了口气,道,“若说喜欢,我瞧他也有些喜欢,只是他这小子拧得很,人家都说成家立业,他偏偏要反过来,要先考了功名,再说亲事。”

李栩笑道,“幼白性子便是如此,自小也没见他对哪家姑娘上过心,恐怕他对男女之事也还没开窍,没准儿心里很中意人家,只是不知那便是喜欢罢了。不妨过些日子,再想个说法将人约出去,一次看不出什么,两次总该知道他的心意了。”

陈氏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便道,“我看嘉平侯府对咱们幼白也很满意,昨日分别时,也说了等日子再暖和点,便去拙清园赏花吃酒。我瞧着他们也是有那个意思。”

“若是这样,我看这门亲事算是说定了一半了,您便想想如何叫弟弟点头罢。哟,您看,咱们正聊着弟弟,他这就来了。”

三人都朝门外看去,只见李桐刚踏进了院子,神色靡顿地向他们走来。

陈氏责怪道,“都睡到这时候了,怎么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好在客人早出门了,不然定要惹人嘲笑。”

李桐坐在兄长下首,将手轻放在额上,无奈道,“都怪父亲挑的酒太烈了,我这头到了这会儿还疼着呢。”

李栩笑了,“弟弟大概只能喝小孩子饮的果酒罢。”

李桐争辩道,“哥哥可别嘲笑我,我知道哥哥早就想尝酒了,只是太医不许,若是许你饮酒,只怕你比我还不如。”

李栩哼笑一声,“兔崽子,现如今都敢拿哥哥的病开玩笑了。”

李桐不在意道,“前几日路过哥哥的院子,正碰上钟太医出来,听他说哥哥身子养了这许多年,早已大好,只是受不得凉受不得惊,既如此,又何必一直拿自己当病人。”

陈氏也说,“幼白说得也有道理,平日里也是我太过小心,总将你当瓷娃娃般护着,想你心里也是不愿的,只是懂事从不说罢了。”

李栩安慰道,“母亲怎么说这话,母亲是为我好,我懂得的。”

靖宁侯在一旁打断,“瞧你们母子三人,凑到一起不说些开心事,回回聊些伤啊病啊的,是个人也要觉得不吉利了。”

李栩便笑,“那不说这些了,说说幼白与谢家女子。”

李桐心中也知自己躲不过,因此倒是一副坦诚的样子,是认真预备和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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