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燕第一次化疗从周六开始,药物口服,疗程在一个月左右,蒋春云决定不与两个孩子轮番来,说化疗阶段她要时时刻刻陪着。

萧升跟孟以冬打她药物进嘴里开始一颗心就吊着,生怕她不适应,实则第一个疗程的开端是好的,蒋秋燕的身体反应不显著,偶尔还能与孩子们打趣两句。

秦医生那天来查房,见一屋子人神色凝重,还宽慰道,“都别这副神情啊,暂定了五个疗程,时间要耗费大半年,这才刚开始,家属心态要调整好。”

“我明白,”蒋春云含着嗓子点头,“慢慢来吧。”

头一个月前两周持续吃药,后两个礼拜停药休息,蒋秋燕的状况暂时稳定着。

那两天北京的天变了,气温逐渐下降,雾霾腾起,能见度几乎不过百米,老陈说,入了金秋,这一年就算过完了,萧升听着,禁不住叹气,他想起孟以冬那天晚上说的话来,他们的时间的确太慢了,慢的让人好像手无寸铁,他也会幻想,想象孟以冬穿着无菌服拿着手术刀站在无影灯下的样子,他觉得到那时候时间一定会停下来,给足孟以冬机会,让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无数条命。

想着想着,他放下了笔,电脑显示器上的图做了一半,纸上的图也只做了一半,老陈喝了口茶,听见他说,“陈老师我请假。”

老陈知道他家里情况,眼也没抬,“稿子存好。”

孟以冬没课,院里通知让他们提早准备留学签证的事,毕然跟着他蹭了顿饭,缠着他要练习练习,他知道孟以冬压着托福没考,他也知道甭管考不考,孟以冬现在也是个掌握中英法三门语言的能人。

“上次那康医生说的我虽然没完掌握,但是情况还是有好转的,你要不考我两句?”

“Enoughtoputshoesonyourchildren’sfeet,andwhatistherewardtheyofferyouforyoursacrificesde?”

毕然怔了一瞬,开口道,“Afugcutinyes!”

“That’syourreward.”孟以冬操着一口伦敦腔如此道。

毕然方才没有卡顿,大约是觉得自己还不错,举起一只胳膊呼喊,“Rai——seahand,allthosewhowan——ttostrike!”

还好,长句子口吃减弱了,孟以冬欣慰的冲他扬了下眉,随后停下来继续看书,毕然嘶了一声,说,“以冬,我那天瞧见林黎了。”

孟以冬顿了下,“怎么?”

“在什刹海,上了一豪车,你说现在的孩子,可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还真是什么车都敢上哈!”

孟以冬听了,没做声,各有各的活法,他说不上什么,但他心里有愧疚,这事儿他不会承认,但也不会就此泯灭,手机在兜里震了震,他掏出来,看见萧升发来消息,问他去不去宜家。

“我先走了,”孟以冬收拾东西起身,“我哥来了。”

“哦,好,你去吧。”

萧升刚才去洗了车,车身焕然一新,现在靠在路边打着双闪,孟以冬带着些凉意上来,驾驶座上递过来一杯热咖啡,孟以冬接在手里,“这么早,没事做了?”

“请假了,”萧升说,“沙发罩该换了,去挑一套新的。”

“嗯,行。”

宜家这会儿人多如潮,家居用品区域更是热闹的像外头的集市,孟以冬跟着萧升走,从样板间一路过来,萧升说是来看沙发套,实则更像是来买沙发,连着试坐了好些材质的,孟以冬在不远处看了一套浅色亚麻的,摸了摸,冲他喊,“哥,这套好看。”

萧升看过来,否掉了,“不耐脏。”

“那边那套灰蓝色耐脏,”孟以冬指着他左手那边的单人沙发说,“就是跟家里色调突兀了点。”

“是么?”萧升起身走过去,在那单人沙发上坐下,感受了下沙发的质感,“嘿,这沙发不错。”

“……”孟以冬觉得萧升今天有找茬的嫌疑,走到他面前,“真要买沙发呀?”

“买呗,你不觉得家里少了个单人沙发吗?”萧升屁股下头这沙发,虽是单人的,但可坐面积大,两边扶手比较矮,前后大概有个100度左右的摇摆幅度,萧升在这一片儿坐了不少沙发,孟以冬无意间指的这个他倒是格外喜欢。

孟以冬到他右边扶手坐下,“太大了,放家里,人都走不开。”

“那就换个家,”萧升说,“这房子住了两年了,换一个住也可以。”

“……”孟以冬回过身,低头看他,“哥,你发什么横财了?”

“这点积蓄哥还是有的好吗,换不换?”

孟以冬俯**子,凑近他,“我说换就换?”

“当然。”

“那就,不换。”孟以冬与他对视,只差几公分鼻尖就能碰到他鼻尖,萧升竟是没躲,手抓着他肘弯,“沙发我得买了。”

“可以,”孟以冬扬起嘴角,“哥,你今天奇怪的厉害。”

“我,哪里奇怪了……”萧升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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