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燕在后院里散步时晕倒了一次,护士围上来的时候,鼻血流了满地,蒋春云没有慌乱,她以一个执业医师的素养告诫自己冷静下来配合医护人员进行救治,送回病房后,红细胞和血小板加了剂量,蒋秋燕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血渍已经被弄干净了。

“春云,”她气虚无力,说话吞音,还是要问,“你吃饭没有?”

蒋春云把椅子拉近了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吧,你就是进手术室了我也照常吃照常喝。”

蒋秋燕笑着说,“那就好。”

“姨?”

小男孩稚嫩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蒋春云和蒋秋燕齐齐朝他看过去。

“姨,你好点了么?”他趿着拖鞋下了床,走到蒋春云身边,担忧的看着床上的蒋秋燕。

他叫典典,蒋秋燕同一个病房的病友,刚刚十岁,白血病。

“我没事,”蒋秋燕抓住他伸过来的小手,“典典,姨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爸爸妈妈呢?”

典典垂下眸子,似是犹豫要不要说,蒋春云这时伸手搂住了他肩膀,温柔的摸他头发,“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妈妈走掉了,”他说,“秦阿姨说她就是我妈妈,让我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就带我回家。”

他嘴里的秦阿姨叫秦芳,是他们的主治大夫。

蒋春云半抱着他,“那我们都做你的妈妈,好不好?”

“好!”典典高兴起来,抬起头看向他,“哥哥们不来吗?”

“你喜欢哥哥们呀?”

“嗯,他们很有意思,”典典说,“我也想有个哥哥,牵我的手,抱抱我。”

蒋春云无疑其他,笑道,“好,等哥哥们来,让他们也牵你的手,抱抱你。”

萧升是晚上八点到的,孟以冬晚了他半个小时,明儿个是周末,他们是来跟蒋春云换班的,孟以冬走进病房,萧升正抱着典典折纸飞机,见他来,便抬起典典的手冲他挥舞,“你问问冬冬哥哥,他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孟以冬走到他腿前蹲下,和典典对视着,“小不点,想要哥哥做什么?”

典典害羞的往萧升怀里钻,蒋春云才笑说,“他听萧升说你有很多小棕熊,想要一只陪着睡觉。”

孟以冬听了,故作犹疑,“典典,哥哥的熊可不能送人……”

萧升撞上他的眸子,正要说什么,又听见他说,“不过,哥哥可以给你买新的,要不要?”

“要!”典典见好就收,“谢谢哥哥!”

“好,明天就去给你买。”

因着典典可爱,蒋春云磨磨蹭蹭到了十点才准备回去,孟以冬跟着萧升出来,在电梯口停下来,听见萧升问,“妈,治疗方案出来了吗?”

“嗯,连着做了这么久的检查和准备,大概下个礼拜要开始做化疗了,预后方案保留了药物治疗,秦大夫还提了干细胞移植……”她始终没提到蒋秋燕频繁出血晕倒的事,电梯开门前轻微叹了口气,“送我回去吧。”

“妈,”孟以冬叫住她,“好好休息。”

“好。”

萧升进电梯前回过身,冲他说,“等我会儿。”

孟以冬第二天真的买来了棕熊,和典典差不多高,上午送去做了无菌处理,中午棕熊就躺在了典典床上,典典抱着熊亲热了好半天。

萧升咨询了医生,去酒店做了营养餐给大姨带回来,本想叫那孩子一起吃,打眼看过去,口水已经在那头熊胸口濡湿了一大片,于是作罢,轻手轻脚的架起了餐桌。

“天气好,一会儿带您出去走走?”萧升舀了碗汤递给蒋秋燕时说。

“又出去啊……”蒋秋燕接过来,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窗外,“算了吧,我懒得动。”

“您得多晒太阳,”孟以冬说,“放心吧,我跟哥在。”

蒋秋燕没再说什么,吃完饭,孟以冬跟着萧升收拾残余,拿了餐盒从病房出来,垃圾桶在走廊尽头靠近安出口的位置,那儿有扇窗户,从窗户看出去,外头是一片绿地公园,很多穿着病号服的病人都被家属搀着在遛弯儿。

刚吃完饭也不急着下楼,萧升掀盖子扔了垃圾停在了窗边,“这儿能抽烟吗?”

“不能…”孟以冬说,“去楼道吧。”

安出口的双开门在碰撞过后放缓了运动轨迹,最终合并,隔离了另一边的世界。

火苗烧燃过烟叶,焦油味跟烟雾一同散开,孟以冬坐在了萧升左手边,“你怎么抽煊赫门了?”

“饭店对面随便买的,”萧升说,“现在抽什么烟都一个味儿。”

孟以冬心里明白,大姨情况不乐观,大家都努力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谁也不戳破,但兹是背过身去,苦楚咽下去,又从毛孔里渗出来。

默了许久,孟以冬问,

“大姨夫有回信吗?”

“没有,”萧升把自己掩在烟雾里,“可能没看见。”

“那再等等吧,不行就去联系机关单位,总有办法的。”

萧升烟抽完了,手拿着烟屁股杵在地上,蒋秋燕有意要瞒,医院这边自然是不让上报,惊动了机关,到时闹的满城风雨,大姨不知要跟他们置多少气,思绪拢了一团,话到嘴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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