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我会烧了书坊吗,还大言不惭的说我殃及旁人,我殃及谁了,你叫他出来啊?”绿袍少年想到自己以往的手段,竟嘿嘿笑了起来,他早把邓吉的名声搞臭了,大家都认为他是个灾星,对他避之不及,还有谁敢给他作证。

“说得好!”

傅婉书把糖人交到了洗砚手上,叫她在原地等着,自己则鼓着掌,一步步走到了邓家两兄弟身旁。

邓吉顺着声音抬眼朝她看去,一见是她,手下不自觉一松,邓家四郎邓祥见有人出来帮着自己,就更加放肆起来,用肩膀去顶邓吉的手臂,试图把他撞到一旁。

他还扬起一张发紫的小脸,笑嘻嘻地问:“这位姑娘,是来为我打抱不平的?”

“恩,可以这么说,但我不是为你,是为他!”傅婉书一抬手,指向邓吉,未等俩人反应,她随后又呵呵笑着道:“你不是说你烧了书坊吗,还问殃及到谁了,我这就赶紧来告诉你,你殃及到我了,我出来做个见证,待会儿见了刑部的大人,才说的清楚啊!”

什么?居然还真有人出来给他作证……

邓祥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戴着帷帽的女子,一脸莫名其妙,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突然冒出来,是不是和他是一伙的。”

“姑娘,此事与你无关,没有必要为了我出这个头。”邓吉扳过邓祥的身子,叫他老实点,又吩咐小厮用力地去敲门口的大红鼓。

邓祥看见俩人这般礼让,自然不肯罢休,阴阳怪气地继续说着:“呦,我看你俩早就私相授受了吧,然后合起伙来欺负我,想把我这个邓家嫡子整死,好给你们腾地方,这般等不及,急匆匆就把我绑了,还亲自送到刑部门口,让我猜猜,你俩是珠胎暗结了吧?”

“姑娘,你快走吧。”他们兄弟俩的事儿,邓吉不想连累不相干的人,何况他弟弟这张嘴出口就能污了人家姑娘清白。

再听下去,这畜生还不知要朝着她说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傅婉书嗯了一声,转身就走,邓吉安下心,又琢磨着怎么把门敲开。

京兆尹那个老家伙就罢了,他已年逾六十,一心只求安稳致仕,以往也是遇到大事不敢管,遇到小事懒得管,所以自己就没把老四送到京兆府衙,听说刑部新上任的赵大人除奸查恶,刚正不阿,他才把老四绑了送到这儿来,可如今怎么连刑部也迟迟不开门呢?

看来,刑部里面还是有些乾坤的。

“你的相好都走了,你还不去追啊?”邓祥见人走了,又继续挑衅起来,反正刑部的大门不会开,也不会有人出来抓他,大不了就在这纠缠到晚上,众目睽睽下,看谁先顶不住。

“啪!”只见一个黄梨突然打在了邓祥的脑袋上,发出一声脆响,黄梨碎裂,梨汁从脑袋上溅了下来。

“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礼貌,什么叫尊重。”傅婉书直接拎了一兜子梨走了过来,朝邓祥身上扔了一个又一个的黄梨。

她早看出来了,这个绿衣少年就是个欠教训的,必须得打一顿解解气,好在她高中时候抛飞镖的准度还在,一打一个准儿。

洗砚被自家姑娘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在心里祈祷,别让大公子知道这事儿。

邓祥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还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可惜他手脚被绑,不得伸展躲避,身子又被邓吉制住,只得硬生生受着。

可恨,竟被个不知身份的姑娘骑在头上欺负,此仇不报,他邓家四郎的名号就倒着写!

邓吉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大有趣的姑娘,笑着让开了身子,任她打着,然后在旁边又细细打量了傅婉书一遍。

少女身穿一袭襦裙,短襦长裙,较好地勾勒出了她纤细修长的身姿,只见她用右臂夹着网兜,白皙细嫩的左手扔着黄梨,举止之间,轻盈有力,夕阳的余辉打在她身上,瘦削的肩膀耸动,衬得人如璞玉,明媚光灿。

“别以为你是什么邓家嫡子我就怕了你,书坊的火若真是你放的,我定会要求刑部的大人对你严惩,我就不信,天子脚下,还没有王法了。”

“小小年纪,不学些四书五经,典制礼艺,到是会把私相授受,珠胎暗结放在嘴上,出口就伤人。”

“还一口一个贱人,谁还不是爹娘生养的了,怎么你就高人一等了,那我今天就告诉告诉你,什么叫人人平等!”傅婉书的手不停,嘴里也一直说着话,言语犀利,气势逼人,把邓祥打得头脑发懵,愣住了。

但还没等她打完,便听刑部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门里缓缓走出一位笑吟吟的男子,正是人送绰号阳间判官的刑部侍郎程春程大人。

程大人弱冠之年中举,而后又中进士,因聪慧敏捷,心思缜密,被傅相看中,便安排他挂名在翰林院,实干在刑部,他这一干就是五年,这五年来,他经手的案子,犯人没有不如实招供的,外人都传,程大人看起来光风霁月,一派温文和煦,其实脑子里想的都是折磨人的法子。

“这是怎么了,闹这么大阵仗,嗯?”程春抬眸看了一眼邓吉,似是不经意的问询,眸中的笑意却没掩藏,直达眼底。

他慢悠悠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竟一下子散了,邓吉早已见怪不怪,答:“他把三殿下的书坊烧了,我送他来受罚。”

“切,口说无凭,你说我烧了,我就烧了?证据呢?”邓祥一看见程春,心里没了底气,暗暗骂起了自己事先笼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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