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沉默了片刻,他接过令牌,垂着眸问:“你确定要给我?这可是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罗刹剑:“给你……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保命的令牌,还能发挥什么其他作用?叶孤城没有问,叶障目没有说。

剑客间的默契,就是不要多过问,不要徒填不必要的烦恼。

要做什么事……由着对方做就行了。

没有后顾之忧,就无需害怕。

叶孤城举起酒盏,与对面的叶障目轻碰,两人的目光交错在彼此的脸上,而后闭目,将酒盏举起一饮而尽。

叶孤城放下酒盏时,眼角已经染上了轻微的红霞,毕竟是从不饮酒的剑客,一点点醉意都会带来明显的生理变化。

城主侧了侧脑袋,头上玉冠的珠玉敲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临海的剑仙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剑,他道:“我答应了。我会再与南王寄去简讯。需要何时启程?”

罗刹剑沉默了片刻,他瞥了一眼退出副本的时间,原来自失忆之后忙活了这么久,所过去的时间也不过堪堪一两个月。

……还有七个月呢。

叶障目轻轻敲击了一会凭栏,随即抬眼看向城主,他只回复了一个字:“等。”

城主点了点头,他若有所思道:“确实,想引蛇出洞,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毕竟南王府,才会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一个。

……不,等等,南王府?

叶孤城微微皱起了眉,他想:其实叶障目若是想将南王意图谋反的事情告发,只需要将拜帖带上就行了。京中早实行了禁武令。贸然请武林高手前来……这已经够引发六扇门的警觉了。叶障目莫非是想钓出身后的人?

确实。南王本就是闲散王爷,没有什么实权在手。这样的家伙就算有野心,也翻不起一番风浪——谁让他的格局撑不起野心呢。但他会将目光投向远在南海一带的叶孤城,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

谁会有如此灵通的信息渠道?能将拜帖寄与叶孤城手中,又能将拜帖带给神出鬼没的罗刹剑。

叶孤城的眼角突兀地一抽。

他扶住额,脑内一片惊涛骇浪:这事不会跟宫九有关系吧?

城主抬眼看叶障目,对面的罗刹剑只是微微晃荡着空荡荡的杯子,脸上又是纯粹的空白。只是那双圆润的杏眼睁得大大的,不知道究竟落在空中的哪一角。熟悉他的叶城主自然能分辨出,这是对方在思考事情的表现。

叶城主刚欲开口,就听见旁边一阵急促的快步声传来。是熟悉的步伐,叶障目和叶孤城同时看向来者,发现是那位苍老,却精神饱满的管家。

管家的面色带着几分为难,他的视线在罗刹剑和城主之间徘徊了几次,最后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没说话。

城主颔首:“直说罢。怎么了?”

管家微微躬身,他道:“有贵客来访。”

城主皱眉:“……哪位贵客?”白云城往来的贵人们,不过也就是几位家大业大的商贾。通报一声就可以了,怎会让管家犹豫成这样?

管家看着叶障目,嘴唇开启又闭合,最后他闭上眸子一咬牙,说出话来:“宫九。”

叶孤城:……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叶孤城放下酒盏,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面无表情道:“宫九在哪?”

管家:“他就在府外等候。”

叶孤城叹息一声,他对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的罗刹剑道:“你可真是给我惹了个大麻烦。”

他低声道:“……我向来是个坦诚的人,所以我必须跟你说,我实在是不愿意见到他。”

叶障目睁着圆溜溜的乌黑眼眸看向叶孤城,一脸纯然的无辜样:“啊?”

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叶孤城会讨厌宫九。

叶孤城却连一点解释的**都没有。

他们两人走出小亭,踩着石子路踏过绿草茵茵。两人的脚程都很快,一下就来到了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上好布帛制成的衣服。但上面却染着不明的黑红色液体,甚至还有锐器穿刺过留下的破损痕迹。

穿着这样衣服的人,一般都是讲究人。但他此刻的样子,实在不够讲究——即使说得再好听,也只能用狼狈来形容。一眼望去,只能望见他脏而乱的衣袍,呼吸起伏间,都能闻见这人身上夹带的气息,那是冲天的血腥味与未散去的海水所带的腥潮味混杂的味道。

再仔细看,这人的长发披散下来,凌乱地布在肩头,上面还夹杂着些许湿意。这人的脸颊也是湿漉漉的,似乎是刚被人从海里捞起来一样。

管家却是知道些许缘由的。

谁让港口的水手急哄哄地向他汇报,说有人从船上一跃而下呢。水手说那人之后一路轻功向岸边疾驰而来。在中途时,似乎是力竭了,于是在如履平地的海面上摔了下去——这害得水手们紧张了好一会,有人甚至乘着小船去救他——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并没有必要。因为这人的身影又回到了海面上。

上了岸之后,这人也没说一句话,直接奔向了城主府。

后边有侍卫追着他盘问身份,他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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