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歧试探着,伸手捏了捏奚荣昇的面颊。
奚荣昇睁开了眼,也不恼怒,偏头张嘴,咬住了他的指尖,不松口,用舌头轻舔着。
姬歧:“……”
他仍不觉得这样的陛下是正常的。
却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陛下曾经恢复过正常,大概是短暂的,给罗焯下过命令后不久,就又失去了神智。
他这两天几乎都一直与奚荣昇在一起,唯一可能陛下恢复的时间就是在昨晚,他出宫处理结界漏洞之时。
陛下应该是了解过现在局势后,才同罗焯下了“清除暗线”的命令,随后便又成了现在这心智不的样子。
那陛下可有……
姬歧的心尖尖都在颤抖。
……可有对他这些年的表现说过什么?
会不会对他不满意?
奚荣昇看着他时而愁眉不展,时而欣喜的神情,心中犯着嘀咕。
他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下毒”一事确实是他自导自演,布局时间也确实是在昨天晚上。
当时他布这个局,是为给去圣殿做铺垫,向某些人间接传递“自己恢复了”的信息。再者就是试探姬歧的反应了。
今日,安长老就主动找来,直接为他解决了“去圣殿”之事,他也没叫罗焯取消了计划。
他是想要知道姬歧对于他恢复正常的态度。
听危其靳与罗焯话中的意思,自己与姬歧虽然是两情相悦,但缺少沟通。
他想知道姬歧究竟是希望他恢复正常,还是不希望。对姬歧的态度有了个心理准备,他届时也好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姬歧。
只是姬歧的反应,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他松了口,姬歧拿手帕擦了擦指尖,手落到了奚荣昇的脑袋上,温柔地道:“抱歉,吵醒了陛下。陛下继续睡吧。”
他后怕于自己的迟钝。
幸亏现在发觉了,若是在他冒犯到陛下时,陛下忽然恢复了正常,那岂不是……
他简直不敢想。
算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奚荣昇闭上了眼,心道,他们俩互相喜欢,还有什么是大事呢?
罗焯也说过恋人之间太过小心谨慎,会适得其反。
只是……
奚荣昇为自己过去的举动感到奇怪,甚至他自己都有点无法理解自己了。
比如说对待与姬歧的感情的盲目自信,以及堪称是病态的相处模式——床事都要定期地来。
罗焯也说他过去委婉地向他提出过问题,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
他自认自己并不是听不进别人话的人,尤其是对于与心上人有关的事情。这就很令他感到莫名了。
所以说,是过去的记忆影响了自己吗?
过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与姬歧之间又是如何相爱相识?
还有那神秘兮兮的危其靳,又与自己是什么关系?与安长老又是什么关系?
他又想起了回忆起的那段话。
能够分辨得出那是姬歧的声音。
也就是说,姬歧在遥远的过去,曾经对他说过那一番话。大抵对他的影响很大,否则他也不会现在失了忆,也给回忆起了。
所以说自己究竟是在与姬歧相识后才开始在乎的“血脉”问题,还是自己因姬歧提出的那一番见解而与他结识呢?
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姬歧当时的语气疏阔洒脱,远不比现在的温润儒雅,更没有面对帝君时的拘谨。记得罗焯说自己是在独自出门一趟后,要其查的姬歧。可能那是他们的初识,姬歧那时也还不知他的身份。
只是,他过去又为何会在乎“血脉”问题呢?
记得他在皇史上看到的记载,自己的母族是赫赫有名的上九族权贵世家,他母亲是那家的嫡长女,而他父亲则是灵族的帝君。
按理说,龙血凤髓的他才是最不会关注血脉问题的人,如今看来他当时却是在意得不得了。
还有罗焯刻意没有给他有关他从小到大的资料,也故意像是在隐瞒着什么——好似是怕刺激到了他。
隐情多半不小。
那些被清出来的暗线以“疑似向陛下下毒”为由,被赶出了宫。
来自各方势力的人站在宫门口,面面相觑,大家都看得见对方脸上的懵逼与茫然。
他们中不乏是进宫后相识成为好友的,而且不知道对方是来自其他势力的卧底。
这厢见与自己一道来卧底的同伴也在被赶出宫的行列中,一下子——
“呃……难道你也是……?”
“咳,难道你也?”
场面几度很尴尬。
“找时间,聊聊?”
“恩……不过我得先回去复命……”
“冒昧问一句,你是来自……?”
“不可说,不可说。”
“……那我先走了?”
“我也走了。”
然后还有——
“卧槽,他们俩居然是一起的?我还以为他们关系很恶劣。”
“我本来以为她们是有一腿。”
“……”
正卿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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