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婚后,将自己视为替身,对自己态度冷淡的心上人,在受伤失忆后,突然态度大变,对自己深情款款,是个什么体验。
姬歧一晚上辗转反侧,只要一闭眼,仿佛又感受到了奚荣昇亲吻他脸颊的触感,还有奚荣昇注视他的柔和神情,以及那一番话。
他觉得这样或许没什么不好的。
陛下以为自己爱的人实际上是他。
危其靳那个渣滓不值得陛下去喜欢,陛下忘了他是最好的,他姬歧会心意地对陛下好,会是世界对陛下最好的人。
但仍有淡淡的罪恶感盘旋在心头,因为他没有坦言对奚荣昇说危其靳的事。
他不说,想来罗焯他们更不会说了。
他隐瞒了陛下,欺骗了陛下,真的还有资格接受陛下的爱吗?
当外面天色蒙蒙亮,他已是做好了决定。
他不习惯有宫侍伺候,是以侧殿没有留人,只定期会有宫侍来打扫。
当推开了门,他看到了柱子上装饰架内已经快要枯萎的花朵,一阵失落涌上了心头。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莫名其妙。
陛下现在恢复了神智,也不记得危其靳了,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来给自己送花。
他走到了主殿门前,见宫侍守在门前。
宫侍向他行了一礼,“殿下。”
姬歧问道:“陛下醒了吗?”
宫侍道:“陛下晚上没有休息。”
姬歧想到奚荣昇的病情,眉头皱起,道:“为何?”
宫侍:“不知。陛下说殿下来了,可以直接进去,不必通报。”
姬歧心底一颤,想起在奚荣昇受伤前,自己也可免通报,直接入。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走入内室,却见床上空无一人,转头,见屏风上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姬歧绕过了屏风。
奚荣昇着里衣坐在椅子上,发丝披散着,背对着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
走近了些,见他手上好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待到了他身后,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玉佩,姬歧顿时僵在了原地,手脚发凉,如坠冰窖。
本以为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殊不知兜兜转转,又是重蹈覆辙。
那块玉佩正是奚荣昇受伤失忆前,时常会拿在手中把玩,思念危其靳的!
在奚荣昇受伤后,他就再也没见到这块玉佩了,想来是被奚荣昇好好地放好了。
现在竟又被他找了出来!
奚荣昇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了头,见是他,随手将玉佩放到了桌上,朝他招了招手,“来。”
见他的态度待自己仍像是昨夜那样和善,姬歧悄悄松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半蹲了下来,“陛下。”
在他蹲下来的一瞬间,奚荣昇便迅速倾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姬歧呆傻住了。
奚荣昇觉得羞赧,别开了眼神,说道:“你不信孤喜欢你,孤就每天亲你。”
没有动静。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奚荣昇心中直打鼓。快有点反应啊!有点反应啊!
好尴尬!!!
他开始思考要不要现在溜。
他决定开溜了。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他的手就被紧紧地抓住了,随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哽咽的声音,“陛下,我若相信,您能每天都亲我吗?”
奚荣昇倏地心跳如擂鼓,转回了头,看到了一双通红的双眼。
他的心一揪。
心想道,总结之前的教训,情侣间就应该随心所欲一点,不要考虑太多。
他来不及做心里建设,效仿了装傻时的行为模式,伸手将姬歧给抱到了怀中,捧着他的脸,在他眼角亲了一口。
要他说情话还真是挺难为情,但心上人更重要。
他一咬牙,说道:“你想要孤什么时候亲你都可以。”说完,他又在他脸上啵啵啵亲了几下。
泪水越流越多,姬歧抱住了他,泣不成声:“陛下……”
奚荣昇心中知道两人之间仍是有问题要解决,只是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首先还是要让姬歧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
姬歧紧抱住了他的肩背,泪水悄无声息地浸透了他肩头的衣衫。而在奚荣昇看不见的地方,眸底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欺骗便欺骗吧。
总归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他愿背负一切罪孽,也绝不会放手。
陛下是只属于他一人的。
他一定会杀了危其靳。
在陛下恢复记忆以前。
奚荣昇昨晚就想到了。
之前他们分房睡,是因为自己体谅姬歧两人睡不习惯。现在想来,姬歧多半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还以为是自己不喜欢他。
前几日他装傻愣是扯着姬歧和他一起睡,似乎也没见姬歧有睡不好——大概率又是自己过去误会了。
他道:“我们过去似乎是分开睡的,你愿意……以后同孤一起睡吗?”
说着,他又觉得脸红。这话说出来怎么这么色情?
姬歧的声音闷闷地传来,“陛下的意思是……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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