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派去跟踪夫人的人汇报说,夫人已经从林世伟在郊区的宅子里出来了。”

“脸色瞧着很不对,可能是林世伟对他出言不逊……”

秘书候立在江故身侧,低着头小声汇报道。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弥散着的酒气刺激着神经。他等了几分钟,迟迟没有等到江故的回复,不由悄悄抬眼瞟去。

坐在床沿处的男人脊梁笔挺,面容大半隐藏在黑暗中,棱角分明,神色寡淡。处处透着久居高位的人独有的压迫感。

幽黑的眼眸不知看向何处,冷冽得没了温度,似是察觉到秘书的目光,他侧脸眼尾淡淡一扫,仿佛被毒蛇盯上,秘书后背登时蔓上了一股寒意。

“知道了。”

江故垂眸看着地板上周子澈未来得及擦干净的血迹,削薄的唇抿成了一道凛冽的弧度。

“你可以走了,如果在路上遇到夫人的车,他询问你为什么来,你知道应该怎么说。”

“……是。”

“周哥,你看,那不是江先生秘书的车吗?看方向……似乎是从先生家里出来的。”

周子澈蜷着身子坐在后座上,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毛巾毯,桃花眸阖着,像是一尊雕塑,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小张助理又提高嗓音问了一遍,才得到周子澈轻声的回复。

“你打个车灯……让他停下来。”

两辆车相继停靠在了路边,周子澈强打起精神,降低了车窗,看向站在车门外的秘书。

“你是刚从先生那里出来吗?”

“是。刚才接到先生电话,说是他醉酒头疼,身体很不舒服,您又不知为何不在家,我就带着私人医生过去看看。”

周子澈点了点头,笑容有些苦涩。

“好,麻烦你了……先生他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吃过药,已经好多了。”

“嗯,那你快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家门打开,里面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声响。周子澈换拖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受伤的脚底已经发炎,红肿了一圈,伤口变成了褐红色,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

这只脚已经无法受力,一但沾到地面,剧烈的刺痛就会立刻击破冰冷的麻木感,直逼骨髓。

他只得一瘸一拐地朝着楼梯走,刚拐过一个弯,楼梯上深灰色的阴影里突然多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周子澈倏然抬头。

江故就站在楼顶,他喝酒本就不上脸,俊美的面容冷白得泛过几道阴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如果这时他再看得仔细一些,他就能发现江故眼底一片漠然的神色,但是早上背着江故悄悄和林世伟达成约定,早就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一股难以言说的疲倦感刹那席卷了他身。

周子澈尽量加快步伐走到了江故身边,勉强扯出一个轻松的笑。

“江故,你怎么走出来了?我陪你回房间休息吧。”

他扶着江故的手臂朝着房间走了两步,身边高大的男人像是一条乖顺的德国牧羊犬,由着他领着走。

“江故,刚刚我在回来的路上碰见秘书了,他说你头疼不舒服叫他带医生来看。现在你好些了吗?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江故没有回答他,反平淡地问道:“你去哪里了?”

嗓音还有些带着醉意的慵懒沉哑。

周子澈愣了一下,脚步一顿,几乎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

“我……”

江故难道知道了他去见林世伟的事情?

“你不是答应过我今天的工作都推掉在家里休息,为什么还出门了。”

周子澈顺着他的话答:“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从走廊到卧室短短的十几米路,他们走了将近一分钟。

“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弄伤的,没事。”

周子澈把人扶到了床上,受伤的脚只能半悬空地不受力,他摇摇晃晃地站在床边,单薄纤瘦的身子透过衬衣,可见骨形。

“坐下来,把鞋子脱了,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周子澈对上江故深邃的黑眸,不知怎么轻微地瑟缩了一下,头一次没有靠过去,而是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点伤已经算不上什么事了。

“江故。”他喉结几动,呼吸有些急促,话出口的时候轻得只有气音,“我们离婚吧。”

“我说,坐下来,把鞋子脱了,我看看伤得怎么样……听话,阿澈。”

咸涩的液体一瞬间溢满了眼眶。

江故温柔的嗓音蛊惑着他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拥抱他,像往常一样要他看伤,要他安慰,要他疼宠。

可是,他强迫自己把受伤的脚踩上地面,钻心的疼一阵一阵的立即击碎了所有的冲动,像是一把铁锁,将那些软弱无用的情绪都禁锢在心底深处。

“江故,我们离婚吧。”

“有什么话,先坐下来,我看看伤。”

“江故!”周子澈几乎是嘶吼出声,“我们离婚吧,现在就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他的语速很快,怕自己反悔似的。

“你放心,既然是我提出离婚的,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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