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还有什么疑问?”

虞妗伸手端起几案上的茶饮,底下席面上忽的一阵动静,是秦震站了起来。

秦家人长相都是极好的,自然连秦震也不例外,他与德宗同辈,秦宴都得叫他一声叔父,知天命的年纪了,瞧着却不过刚刚四十。

秦震刚要说话,却见虞妗一个冷厉的眼神瞥来,被这凌厉的气势震得心下一惊,堪堪止住了话头。

谁知虞妗蓦然转笑,随手放下茶碗,语气轻快:“高阳王也有话要问哀家?”

秦震惊骇于她一介女流却气势惊人,静默片刻才道:“臣这姑娘自幼娇惯得很,无意冒犯了太后,还望太后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小丫头一回吧!”

虞妗勾唇一笑,却不做答,她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个高阳郡主比她还大上一岁。

秦寰却是半点也不给面子,仗着自己年纪小,童言无忌,嘻嘻哈哈的说:“朕记得表姑似是要比母后还年长一岁?怎么她倒成小姑娘了?”

此话惹得百官一阵哄笑,秦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膛高低起伏着,紧咬下唇一声不吭,像是极力忍耐着怒火。

她敢挑衅虞妗,却没有胆大包天到敢挑衅秦寰,哪怕她压根儿就看不上这个小皇帝。

虞妗假意嗔怪道:“皇上金口玉言,还是莫要随意取笑旁人的好。”

话音一落,秦昭顿时气得怒目圆瞪,正要开口说话,便听秦震喊她:“昭儿!”

秦昭听出来他的警告之意,愤愤不平的又瞪了虞妗一眼,连秦宴也不管了,转头便往秦震位置上去。

秦震这才又笑道:“皇上说得是啊,臣只得这一个闺女,旁的几个都是些皮小子,难免娇惯了些,舍不得她早早嫁人,留来留去来年她便双十了,高阳那处穷乡僻壤,这姑娘硬是瞧不上那边的人家,此次进京,便是想请皇上太后做主,替她寻摸寻摸。”

虞妗看了一眼秦宴,不意外的撞上了他的眼眸,心头莫名有些不畅快,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便说:“哀家怎么瞧着,郡主像是自有主张?”

这个秦震,赶在今日冬至,悄无声息的进京,一路上半点风声都没有,高阳那边的人也不曾传话回来,要么是叛变了,要么就是被秦震察觉了。

可前不久,虞妗才收过那边的消息,却是一句风平浪静,他秦震人都站在太和殿上了,还怎么风平浪静?如此可见,基本是几个死人了。

行踪这般隐秘,却在太和殿上高调现于人前,说是来给秦昭说媒的,谁信?

虞妗眼眸微弯,只是这秦震来得倒不巧,虽然秦宴马上要出征呼揭,可她两个哥哥都还在京中,就是过了年再回西南也不迟,等虞崇虞祟要走了,秦宴怎么都该回来了,她就不信这个秦震脸皮厚到这种程度,能在上京赖个一年半载。

正想着呢,便听秦震朗声大笑:“臣向来偏宠我这小姑娘,她若瞧上哪个,还望太后多给牵牵线。”

虞妗皮笑肉不笑,不点头也没拒绝。

笑话,眼瞎的人才没看出来秦昭看上的是秦宴,燕朝虽无同姓不可通婚的例由,但她也没那胆子压着秦宴娶了秦昭吧?

况且……处于某种不可言说的缘由,她也舍不得把秦宴说给秦昭,那不是白糟蹋了?

秦震的出现不过一出小插曲,片刻过后群臣散了拘谨,又饮酒畅谈起来。

虞妗在上头瞧得真真的,秦昭那眼珠子就没离开过秦宴,越看心里越堵得慌,那熊熊燃烧的心火怎么也压不住,耐不住就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一不留神便喝多了,持着不多的清醒,让青黛将她搀离了太和殿。

直到坐在太液池边,被那冷冽的寒风一吹,虞妗终于清醒了些,青黛却在一旁看着她欲言又止。

虞妗问道:“你怎么了?”

青黛顿了顿说道:“娘娘……您清醒些了?”

冷风吹得虞妗头疼,摁着眉心点点头。

青黛斟酌片刻才说:“您方才……方才,骂人了……”

“骂人?”虞妗知道自己有断片的毛病,所以才忙不迭让青黛带她出来,她失去意识想来也不过半刻钟的功夫,竟也脑子一片空白。

青黛点点头:“骂了,骂摄政王……”

“我?我骂他什么了?”虞妗不信自己会疯到这种程度。

青黛一狠心,脱口而出:“堂堂摄政王,怎么这么不要脸,勾引自己皇嫂就算了,还勾搭自己表妹,简直是不懂礼仪廉耻……”

虞妗听得目瞪口呆。

青黛想了想,又说:“还……还有,您要听吗?”

“打住!”虞妗连忙制止道,她一点也不想听到自己如何出口成脏的。

“太后娘娘?”

越不想见什么来什么,虞妗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来人是谁,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青黛已经屈膝行礼了:“见过摄政王殿下。”

虞妗回头瞪他:“你!你听到了什么!”

秦宴不远不近的站着,一身玄色的蟒袍藏于浓重的夜色中,只那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臣什么都听到了。”

几乎是飞跃到她的身边,扣着她的腰揽入怀,嗅着她满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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