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这熟悉的高大身形,忍不住感叹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若不是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秦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中那似甜似糯的嗓音就在耳边。

回头一看,这不是虞妗又是谁。

“你不应该在……”秦宴蹙眉打量着虞妗主仆二人的装扮,冷声问道:“你怎么穿成这副摸样?”

一旁的冯宣简直惊掉了下巴,这是太后娘娘?他可没忘记朝堂上那个杀伐果决的女子。

虞妗不做答,反倒挑眉问他:“你在这儿又是做什么?”

秦宴难得生了一丝怒气,他没想到虞妗竟会如此大胆,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婢便敢踏出宫门,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欲除之而后快?

她若是有什么意外,秦宴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满腔怒火舍不得对虞妗,银朱便遭了殃,秦宴那双要吃人的冷眼,把银朱吓得浑身一抖,还不等他说话,便自发拉着虞妗颤声说:“娘……,少爷,少爷咱们回去吧,您看王爷在此处,定然不会有人弄虚作假欺骗您,咱们回去等着便是。”

虞妗出宫便是为了梁赞来,梁赞是秦宴的人,却因她遭人陷害,不能让秦宴就此失去一位重员。

如今秦宴也在,她更舍不得走了,梗着脖子说:“正因王爷在此处,我就更不能走了,”说罢,不给秦宴反驳的机会,跨步往站在门口张望的董涞处走去。

秦宴险些要被她气死,可就这么让她回去他也放心不下,与其如此,不如等事毕之后他再将她送回去。

等他过去时,董涞正拦着虞妗不给她进去,一脸难为的看着秦宴:“王爷,这位是……”

“英国公家的小少爷,出门少你没见过不出奇,”秦宴毫不犹豫的将宋嘉珏拉出来挡门。

董涞一眼便看出来,这哪是什么小少爷,分明是个姑娘家,转念一想,兴许是秦宴哪个红颜知己呢。

随即便露出一抹暧昧的笑:“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几位随下官来吧。”

董涞带着一行人去停尸房。

停尸房在阴寒处,越走近一阵阵尸腐味随风而来,虞妗不适的掩住口鼻。

那尸首前已然站了一个仵作,见人来忙把盖尸的麻布揭开。

冯宣不等秦宴吩咐,上前翻动几下尸首:“外头瞧不出什么,心口一块淤青明显,若是不验,光从表面判断,应当是被人打死的,”随后便从腰间取出自备的验尸器具,择一把尖头刀对着胸膛便刺下去。

虞妗倒是不怕这些,只是这气味着实难闻了些,掩住口鼻退远了几步。

自打虞妗出现,秦宴的眼便没离开她分毫,虞妗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袖笼中的锦帕,略一踌躇之间看着虞妗眉头都快打结了。

狠狠心将锦帕递在虞妗面前,谁知没有眼力见的银朱也将帕子递给了虞妗。

秦宴的脸又黑了一层,下意识要把锦帕收回来。

虞妗哪里会给他机会,一把抓住他缩回去的手,带着轻佻的一勾一拉,那方白色的锦帕便落在她的手中。

秦宴也没追着去抢,指尖的酥麻感攀上了心头,脸还是那张冷脸,甚至更加冷酷了几分,只露出来的那一节脖颈,红得滴血。

虞妗将锦帕抖开,她非要抢来的原因便是,她一眼便瞧出来这是女子的锦帕。

莫不是秦宴心底里藏着别的女子?

想到此,虞妗心头漫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随手将那一方锦帕摊开,她倒要看看这是哪家姑娘的手艺。

随着锦帕上的绣样缓缓展开,看着上面熟悉的手艺,虞妗难以置信,忍不住在锦帕的边角翻看着。

世家女子的贴身物件,都有绣上自己小字,或者惯爱的花样的习惯,虞妗的锦帕上便绣有她的小字。

看着角落上娟秀的字样,虞妗忍不住看向秦宴,这不是她的东西吗?秦宴从哪偷来的?

“摄政王殿下,你何时偷藏了我的绣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