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阳台玻璃门,一地金碎散落在地面。床上四个人睡的横七竖八,瞿淮挡住刺眼的余光,透过缝隙往窗外看,已经天光大亮。

昨晚四个人闹的太疯回来晚了,还是求宿管给开的大门,衣服裤子都没换倒上床就睡了。宋方白和路声要拼酒,两个人对瓶吹喝的醉醺醺的,一路上又是要比谁跳得高又是要一路高歌,可怜瞿淮和历乔苏一手一个,废了老大劲才阻止两个人在路上丢人现眼。

宿醉和晚睡的双重作用下,三个人都睡的死死的,宋方白还打起了非常有腔调的呼噜。瞿淮揉了揉眼睛,不小心碰到了额头的伤,疼的他皱眉。身上的淤青已经褪了一些,不像昨晚那样骇人。

瞿淮按了按手机,一直黑屏没反应,这才想起昨晚没给手机充电,爬下床插上充电器。刚开机就看见赵宁发的信息,来自半小时以前:“瞿少爷,醒了我给您送药。”

瞿淮回了消息,说自己醒了。怕被赵宁发现眼角的伤回去给郁晟儒告状,还找了顶帽子准备出门的时候戴上遮一遮。

但瞿淮没想到,他在大门口见到的,是郁晟儒。

完了。

瞿淮脑内警铃拉响十级警告,他准备的说辞一样都用不上,这伤能骗骗赵宁,怎么能骗得过郁晟儒。

“怎么今天戴个帽子?”郁晟儒伸手去摸他脑袋,被瞿淮躲了,落了个空。

“嗯,昨晚起夜磕到头了,有点肿。”

“疼吗?严重吗?我看看。”

“不严重,就破了点皮。”瞿淮接过药颇为急切的想溜:“我先回去了,谢谢晟爷的药!”

刚转身,瞿淮感到脑袋一凉,帽子被摘下来了,郁晟儒把人转回来,气温当场下降为负:“瞿淮,你管这伤叫起夜磕的?”男人每个字都咬牙切齿:“你倒是告诉我,起的什么夜能撞成被铁指虎弄伤的形状?嗯?”

狡辩的话就在嘴边,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郁晟儒混迹黑道十多年,什么打架的家伙都用过见过,大大小小的伤见过不计其数,怎么会不知道被铁指虎伤了是什么样子!

“伤口看着新鲜,我前天见你的时候没事,昨天礼拜五你整一天都有课,只有可能是晚上弄的。”郁晟儒怒极反笑:“昨晚你告诉我你很累,是打架打累的么?嗯?”

“如果不是我临时过来看见了,你是不是还想一直瞒着,再找个什么理由骗我?”

“瞿淮,开到别墅还有三十分钟,你最好是在路上想想,怎么解释对我撒的谎。”

瞿淮生平第一次哑口无言,正经危坐。是他小看了这个男人的敏锐。

郁晟儒气狠了,一个人走在前面。瞿淮一路跟在他屁股后面上了二楼的卧室。郁晟儒拿了个药箱坐在床上:“脱了。”

“啊?”

“我叫你把衣服脱了。上药。”

瞿淮哦了一声,乖乖脱得只剩一条纯色内裤。

男人的脸色随着身体的裸露一点点变青,瞿淮肤色偏白,一点点印迹他都看得清楚,腿上,胳膊上,胸前是消掉大半的淤青。郁晟儒怒火难掩,一把扯过小狼崽给他上药。

“其实不用,我昨天已经……”微弱的反对在瞿淮看见郁晟儒要吃人的眼神里咽了回去。

额头的伤靠近眼角,药物刺激下瞿淮疼的冒汗。郁晟儒觉得自己以后多半不是死在仇家手里,是被这小王八蛋活活气死。这么严重的伤口还能瞒着骗他,什么都不让他知道。

“谁干的?”

“嗯……言昀找人干的。”

“几个人?”

“六个。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他们。”

不生气不生气,郁晟儒压下要掐死这小混蛋的冲动:“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颁个奖?”

“不是不是。”冰凉镇定的药物减轻了他的疼痛感。

郁晟儒坐下来,沉着脸看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伤不严重。而且……”

“瞿淮,”郁晟儒打断他的话,“我不是在问你的伤,我是在问,为什么言昀找你麻烦,你一个字都不告诉我?为什么受伤以后,要瞒着我一个字都不说?”

“我不信你感觉不到,他会来找你的麻烦。”郁晟儒漆黑深邃的一双眼像要看破他的心:“以你的敏锐度,你一定一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恶意和打算,”郁晟儒边说,边捡起他脱在地上的裤子,还带着点血迹的小刀在裤子里揣了一天一夜:“否则,为什么你能够在第一时间,从裤子里把刀掏出来?”

“我第一次来找你,你和赵宁动手,你的钢刀,是从书包外侧拿的。”

最后一层心里防线终于穿破,瞿淮瞳孔地震,几乎失语。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你在排斥我,瞿淮。”

短暂的恐慌后,是瞿淮发自内心深处的自我保护,言语变得激烈:“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这些问题我可以解决,这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叫你自己的事?我说了,有事随时来找我,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郁晟气血上涌:“你没想过来找我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受了伤宁愿骗我,也不来找我对不对?”

“我没有,但,但这是我自己的事。”瞿淮被他逼的逻辑混乱:“这是我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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