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有个跟他同龄的小孩,长得白白嫩嫩,跟年画里的娃娃一样精致可爱,逢人就笑,笑起来眉眼弯弯,好看的不得了。陈竞时常在后面偷看他,羡慕他有一对温柔善良的父母,羡慕他可以住花园一样的别墅,也羡慕他性格那么好,可以轻易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那是他永远学不会的。

听大人说那个小男孩叫温时钦,陈竞还没上学,不识字,不知道怎么写,只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听上去就很温柔,跟名字的主人一样。

五岁的温时钦很忙,小小年纪就要学画画、书法、弹钢琴、英语等等,时间表排的很满,小陈竞只能躲在角落偶尔看他几眼。他从来没有试图上前跟男孩打招呼,早熟的他隐约明白,佣人的孙子没有资格跟小少爷做朋友。

他们之间第一次交集发生在一个清风徐徐的下午。

奶奶让陈竞帮园丁叔叔清扫树叶,陈竞拿着扫帚跟簸箕沿着落叶的轨迹清扫着,不知道不觉就离别墅距离远了。小手敲了敲发酸的胳膊,正要提着装满枯叶的簸箕原路返回,余光不经意撇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脚步瞬间顿住。

离他大概四五米的距离,那个他羡慕的小少爷正坐在花坛的边沿,盯着手里的东西看。

出于好奇,陈竞大着胆子主动靠近,装作扫落叶的样子,余光却偷瞄小少爷白嫩掌心的那团东西。当看到一只死了的小白鼠静静躺在手心,陈竞惊讶地瞪了大眼,却听男孩用低落的话语道:“我在垃圾桶边捡到时它已经死了,好可怜啊。”

陈竞以为男孩在自言自语,不敢回话。

直到对方转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珠跟琉璃似得,杂糅着午后的阳光,柔柔地将他包裹住,陈竞感到有片刻的晕眩,接着就听到男孩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陈竞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确定男孩是在跟他说话。

“阿,阿牛。”

男孩蹙了蹙眉,“好奇怪的名字。”

陈竞低下头,低声回:“奶奶说这个名字好养活。”

温时钦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重新扬起明媚的笑,“我们一起把小白鼠埋了吧。”

陈竞默默点头,心底因为男孩主动跟他搭话而生出一丝丝开心,他并没有意识到小白鼠通常都养在实验室,野外几乎看不到。当时他只觉得小男孩长得好看心地又那么善良,对他的喜爱直线上升。

那次以后,男孩不忙的时候,会拉着他一起看动画、玩拼图游戏,还会把零食甜点分给他吃。

陈竞感动极了,从小到大,除了奶奶对他好之外,小男孩是对他最好最好的人了,他都想好以后要跟男孩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了。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他长的很瘦小,又鍪莺锼频茫髅鞲率鼻胀洌椿贡人闲“敫鐾罚谀泻⒁惶焯斓奶鸬愎ナ葡拢戮毫成峡汲と饬耍鲎右脖戎俺槌ち艘坏恪?/p>

有时候男孩为了逃避繁琐的功课,会偷溜到陈竞的房间,跟他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分享一些有趣的故事。说到兴起时,两眼弯成桥,眼里缀着细碎的光芒,这时陈竞也会跟着他笑。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一直躲在后面偷看我,我有这么好看吗?”

没想到早就被男孩发现了,陈竞黝黑的脸颊浮现一抹薄红,低低地回:“嗯,很好看。”他的表情并不丰富,通常神情比较木讷,小小年纪就一脸老成,只有在面对男孩时,才会脸红紧张。

“还有呢?”

陈竞认真想了想,道:“你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男孩子。”还没上学语言贫瘠的他,只知道好看、温柔、善良这几个简单的词汇。

男孩听了,笑的牙不见眼,咧开一排糯米牙:“笨蛋,我一点也不温柔善良,我可是很坏的。”顿了顿,又问:“要是我是大坏蛋,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陈竞一脸坚定:“你是坏蛋我也会跟你做朋友的。”

……

在温家的那段日子,是陈竞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他在陈家呆了三年,被温家的人安排跟温时钦上同一所小学,他们形影不离,连假期上兴趣班温时钦都要拖着陈竞,被大人问为什么,温时钦就笑眯眯地说陈竞是他最好的朋友,跟他相处很开心,想随时都看到他。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奶奶察觉到身体不舒服,谁都没说,跟温家主人辞了职,说是想回老家了。陈竞离开那天,恰逢温时钦去参加了一个为期七天的夏令营,都来不及好好告别。陈竞心里失落,一直想去找温时钦,结果奶奶去医院看病查出肝癌,陈竞跟着奶奶奔波,压根没有心思想别的。

过了很久,陈竞有去学院找过温时钦,看到温时钦跟几个同学说说笑笑地校门出来,他又像从前一样躲在了角落,远远偷看他。男孩跟他身边的同学都穿的光鲜亮丽,背着限量款书包,各自上了自家的豪车,那一刻,陈竞被失落跟自卑的情绪包围,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治病化疗拖了五年,钱花的差不多了,奶奶最终还是离世了,临死之前,奶奶联系了他的生母白秀兰,白秀兰把陈竞接到了贺家。

白秀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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