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打断史明的思绪,接着就看到门缝被人塞进一张请帖。

陈国山清了清嗓子在门口说道:“鄙人陈国山,对此行打扰到状元郎深感抱歉,但同时也希望您能看看这封请帖,更希望状元郎如约而至,尚书大人恭候状元郎的光临。”

绵长脚步声又从楼梯处向下移动,匆匆得让史明甚至来不及答话,撕开请帖,里面简短的内容也只是写明了温体仁想要邀请自己的想法、时间及地点。

不过现在相比于温体仁这只狐狸,更让史明好奇的是递请帖的人,虽然明知道他是温体仁的手下,但这种‘适可而止’的邀请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没想到一向以油腔滑调死皮赖脸著称的温体仁手底下还有这样的奴才,没沾染到温的脾性可算是万幸,但自己却想不出任何一点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讯息。

“不识礼数,小郎答应见你了?你就跑上去,没想到身为礼部尚书的温大人却对下人的管束有失公允,哀哉。”

“哉你二姨夫?”

“你敢骂我?”

“御史大人在胡诌些什么?小人在关切大人的亲属,只是读书甚少不会言语罢了,你二姨夫可好?”

“……”

史明看向窗外又跟四品御史斗嘴的陈国山问道:“这人是谁?”

“陈国山,礼部尚书温体仁的管家,或是朋友,或是义子。”秦鸣隔着门回应。

“他不是朝官?”

“不是。”

史明不可置信的皱眉,本以为那个人充其量也就是御史这一级别的官员,嚣张跋扈只是狐假虎威,没想到连个屁都不是,一条家犬却敢冲御史叫吠,如果不是手上的请帖,史明肯定以为温体仁是特意让陈国山来恶心这些人的。

而提及温体仁,很多人对他的印象都是来自张廷玉的《明史》,书中有就有专门纂写温体仁的篇幅,这一篇被分类在明朝奸臣榜的内容里。

那么温体仁的奸具体体现在何处?如果从国家的角度上看,温体仁算不上大恶,至少明朝的灭亡跟他的关系不大,相反,温体仁热衷于检举倒是扳倒了不少贪官,值得一提的是他本身就是个贪之极的大官,甚至可以说,温体仁在这方面的历史地位仅次于和珅,只不过和大人眼里只有钱,而温体仁全都想要。

而且温体仁的政治手段极高,毕竟是混乱的明末时期担里任首辅最长时间的人。虽然在百姓眼里,温体仁算不上一个好官,但朱由检却十分宠溺这位大臣,以至于京城中常有崇祯皇帝遭‘瘟’了的言论。

这其实不难理解,继魏忠贤之后,朱由检对结党的官员有着莫名的恐惧,温体仁虽然也在勾结,但始终没人能抓到把柄揭露他的行为,而且温体仁把防御做的滴水不漏的同时又经常在朱由检面前揭发其他人的结党营私,这么一来更让朱由检对他更为信任。

所以概括来说:温体仁的奸可以用狐狸来比喻,但狐狸再精始终不敢招惹狮子,朱由检是狮子,而朱由检对于奸臣的畏惧更多是因为魏忠贤那种危及自己地位的洪水猛兽。

正午,忽晴的天气带来阳光的同时也使得温度转骤变灼热,凤栖楼下的马车开始零零散散的调转离去。

其中一辆里,一个清秀男子偷偷从车厢的窗口看向热闹的街市,惊奇的目光不断在人堆中流转。

“挺热闹啊!”史明惊叹,不愧是后时的北京今日的顺天府。

在明朝,‘街为商业,巷是民宿’的现代商业模式已经初具规模,只是种类还没具分,人口流动大的街市上满是钱庄、酒楼、成衣店等招牌,混合着各种铺子的吃食飘香。巷口处多为布市和米行,树荫下还有卖菜的小贩,时不时有孩童在人流里穿梭,显得生气十足。

“护卫大哥,摊前贩卖的那一堆就是近几年外来的农作物?”史明指着沾满黄泥的疙瘩向车厢前头询问。

秦鸣勒紧了缰绳把马匹的速度放到最慢,回答道:“那玩意叫土豆,你们偏南一带好像叫它荷兰薯,这玩意也算是稀罕物,前几年刚传进大明的时候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享用得起,白水一煮就能上桌,虽然味道不怎样倒也能填饱肚子。

最近土豆的价格随着产量的暴涨而暴跌,虽然已经成了民间常见的菜肴却也鲜有问津。”

“原来如此。”史明恍然大悟的点头,土豆刚进中土时确实遭人嫌弃,毕竟所有人对这种新鲜作物还不熟悉,再加上个头和样子长得类似番薯,所以就干脆像番薯一样一锅清炖,可惜土豆本身的味道并不出众,哪有未来那种令人垂涎欲滴的土豆丝土豆片土豆饼,想想这可能又是一次上天垂怜,给自己一个大展厨艺的机会。

答完问题,秦鸣松掉缰绳的手再一次挥鞭,马匹长啸后继续再青石板上疾驰,也把臆想中的史明撞回现实。

“麻烦提速前告知一声。”史明用手压着额头,试图阻止那块红包的持续增长。

秦鸣忽略史明的抱怨问道:“在下有些疑问,为何前后如此多的人来邀请状元郎,但偏偏状元郎选择去赴温大人的宴席?”

“温大人身为礼部尚书,又不惜自降身份作邀,确实该拜见一下。”

史明敷衍的回答,事实上是因为温体仁爱面子又有报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