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赵浩南一直说嗓子苦,这能能不苦吗,没把肠子吐出来都算好的了,看他慌乱的模样,估计他还以为是毒药的药性发作。

陈峰还得意洋洋的告诉史明,这东西吃进嘴里不但没毒还可以解毒。

史明只当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后来才知道,这虽然让人难以接受,但民间偏方里的鸡屎确实是一种药材,不仅有解毒功效,还能治臌胀积聚和中风,腰肌劳损肩周炎什么的吃一吃也有效。

“这是解药,每天要给他吃一副。”陈峰说着就拿起几包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药材在史明面前乱晃。

史明满脸疑惑,问道:“你不是说没有下毒吗,这些解药是怎么回事?”

陈峰脸上洋溢着自豪,本来还想卖关子,看到史明已经耐烦才正色解释道:“这只是我上次感染风寒时吃剩的方子,毕竟赵浩南并不是真的中毒,为了让他相信,总得有一个稳住毒药发作的借口。”

虽然陈峰得意的表情有些贱,但这一连串的小计谋不可谓不妙,史明当然也不能吝啬夸赞,拍拍他的肩膀道:“没想到你居然能如此心思细腻,看来还是小瞧你了。”

听到赞美本来该是开心的,但陈峰却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我一个大老粗哪能想出法子,这其实是宋琦给我出的主意。”

“宋琦?他怎么掺和进来了?”

陈峰也跟着惊讶道:“大人你不知道?那小孩今早上来找我问山贼的事,还说是你让他来的,我就全给他说了。”

“嗯,知道了。”史明点了点头。

联想到龟驼山吃过的亏,不得不承认宋琦的鬼点子确实是多,不过昨晚过后,小孩子到现在都没怎么跟自己说话,想来还在置气……

不过既然已经拿到地图,原定后天的出发时间也随即提前到明天,因为弓长岭距离安门县将近二百里地,说短不短的距离,但马匹缺失的情况下,紧赶慢赶也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更何况中途还得绕行到通宝县借人手。

临行前的晚上,史明又搬来梯子爬上房梁,惊喜的发现自己留下的字条居然有被挪动过,取下之后才发现只是一场空欢喜。

字条确实有被挪动的痕迹,上面还沾有老鼠留下的秽物。

“难道滕九州已经不在安门县了?”史明失望的自问。

不过也是,就算他真的看过字条又能怎样,也没理由一定要帮自己,人家又不是常人,来无影去无踪的,到宫里当个侍卫头子都绰绰有余。

忽然想到一点,又有不通之处随之而来。既然滕九州身手了得,按理说到无论什么地方都会有人想要招揽,有份安稳的工作总比疲于奔命好,可他却选择了后者。

“或者是他的身份早已远超常人,只是见不得光?”

细想之后,可以十分肯定这一点,而且种种表现来看,滕九州嘴上虽在否认但其实很在意官场之间,难不成他是某位贵人的心腹……受命来此地监视我?

史明脑海中浮现起好几位跟自己有过纠葛的贵人脸,最有可能的当属朱由检,看来太优秀的人总是让人难以放下,这样一想,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翌日清早,县衙内。

“真他娘的热,明明太阳都才刚冒头。”跑进来的牛鼓鼓捧起茶壶就是一顿牛饮,缓过来后才向陈峰秉禀明:“按照知县大人的吩咐,五十位要出去的兄弟全安排好了,其余人留守县衙。”

陈峰正在磨刀,头也不回的问道:“临征的白役呢?”

“白役两百都在城门口候着,已经详说过这次的风险,但知县给出一人一两银子的价钱,所以也没有谁要打退堂鼓。”

听到这,陈峰用拇指试了试刀锋,满意的收刀入鞘后吐气道:“出发吧,先赶去通宝县看看能不能再借点人。”

“啊?”牛鼓鼓伸头看了眼陈峰空荡荡的身后,“知县不去?”

“他已经先行一步了。”陈峰嘴上回答得淡然,但心里仍是担忧,可知县非要临时起意把自己置身险境。

……

山峦众多,延绵起伏,这是云贵之地最常见的景象,在山与山中间的道路行驶,能享受被大自然包围的美感之余还要忍受山路颠簸的痛苦。

尽管史明勒令马车的速度一慢再慢,但还是感觉早饭要从嘴里喷出来。

这回不用史明提,赵浩南就主动降低马速,以关心的语气幸灾乐祸道:“大人,我早就说你应该找两匹马,照这个势头下去怕是要明天晚上才能赶到弓牙岭哦。”

“好好赶车,不用太在意我。”史明心说总不能直接告诉你我不会骑马吧。

隔着窗帘看到赵浩南偷笑的表情,不免有些来气,又故意说道:“县尉一行几百人估计要慢些才到,我们也不用那么着急赶过去。”

赵浩南一听这话马上变成一只泄气的皮球,心里发虚的试探道:“既然大人已找够人手,何必还让我先带你上山?”

“里应外合更稳妥些。”史明顿了顿,又威胁般说道:“你千万别给我耍花样。”

“就别拿小的做消遣了,我的命可还在您手里。”赵浩南哭丧着脸,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就觉得腹中发闷,可见这毒药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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