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句话在东坪村被诠释得淋漓尽致,虽然两个姓氏经常有言语不合,但是至今还没有发生过械斗,由此可见,东坪村的君子还是挺多的……

眼见老摔和程老头目光碰撞又要吵起来,史明连忙插话:“程老员外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程老头瞪了眼老摔才回答史明道:“老夫就这么个孙子,还指望他出人头地继续佑我程家,我只想你好好给他说说别做什么痴梦,我可不想你变正常了我孙子却疯了。”

“教导子孙这种事不应该您这些做长辈的来吗?您刚才也说了,是吉鈺非得要认我做师傅,您不劝他怎么就劝到我头上来了。”

程老头脸色铁青,狠狠瞪着史明道:“我要是能劝得动他还来这干什么,既然我这孙儿把你夸得三头六臂一般,我倒要亲眼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程陈,没死外边就赶快给我爬进来。”

程老头这话一出,门外边就跑进来一个……一座行走的大山,比牛还壮的程陈挤着篱笆门走到几人中间,跟程老头躬身之后又把手里头的包子丢进嘴里嚼得啪叽作响。

程老头拍掉程陈腻在自己身上的手,对史明道:“去年称了一下有四百斤,近些天一直在克制进食,想必也没多多少斤两,你能把他给举起来的话,我现在就让愚孙磕头叫师傅。”

程陈见史明在打量自己,又向嘴里丢了个包子以证明程老头这些话的真实性。

史明哭笑不得,明明自己才是小孩子的模样,现在的程老头表现得比谁都幼稚,正常的九岁孩童连提几十斤重的东西都费劲,程老头却给自己找了座山过来,可想而知,他确实很努力在打断程吉鈺的念想。

“员外误会了,即便吉鈺真想跟我学,我要教也不是这些。”

程老头不屑道:“你还能教什么?教他种地?”

史明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说道:“人为何?何以为人?!”

“什么?”程老头被史明的气势唬得一愣。

史明捡起庭中的干柴划出一撇一捺构成一个‘人’字。

“众所周知,小子我自幼慧根闭塞,行事言谈都不合常理。而多数人似乎也未曾将我以人来待。

再看您这位孙子,朝不入田,暮不见辛,若无意外的话,一生都不尝疾苦,从落地开始就可以享受颐养天年之乐至死,因而称之为人上人也不为过。可他却常行非人之事,欺软怕硬,摒善亲恶,以欺负傻人作乐,如此为人与仗势的狗有何区别?

人应行人行之事!

员外,这便是我给吉鈺上的第一课,您看如何?”

程老头看着已经恢复嬉皮笑脸的史明,一脸惊愕不知该怎么接话,一旁的祝善文则是在激动叫好。两个人的表现虽然不同,但心理活动却相差无几。

一个一直被当做傻子看待的人突然说出正常人都说不出来的言论,怎能不令人膛目结舌,更何况史明现在才九岁。

程老头走了,带着儿子和孙子,没有任何表示。

老摔满脸的震惊,他虽然不知道史明到底在表达什么,但是从其他人的表现来看,自己的傻儿子刚才肯定很威风。

潇潇更是听不懂史明的话,她只知道哥哥吵架吵赢了!

史明看着仍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祝善文,问道:“先生还有何事?家小不余五斗米,可不容您老人家吃早饭。”

祝善文像是没有听见史明请客的言辞,捋着山羊胡道:“昨日问你你回答未曾进学,我不信,如今更不敢信,即使饱读诗书也不一定能有你这种言谈。

然,多处探听之后却又不得不信。

人人口中你皆是痴儿,今日一席话在我看来称你神童也不为过。”

史明拱手算是致谢。

“先生是只见今日堂皇,不见旧日苦楚。外边有一棵满是窟窿的大榕树,听说就是我犯痴时啃的。”

这本来只是史明开玩笑的言辞,没想到祝善文居然同情的挤出两滴泪,然后对比他还矮半个头的史明拱手行礼。

“如今你已具有飞鹏之姿,勤而不学,学而不用,空有学问着实浪费,我希望你能进私塾深造,才智不该流于荒野。”

祝善文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再聪明,用在种地同样体现不出来。这些话却不好当着几辈务农的老摔面直说,现在的老摔虽然看着一脸憨厚,但他用来挠背的粗木棒子打人肯定很痛。

史明叹气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再美好的东西都是建立在生命之上,只有填饱肚子才敢谈及别的追求。”

“我既然是请你进私塾受学,自当分文不取!”祝善文一脸愤慨,忽然又愣了一下,接着道:“不对……你昨天去私塾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程吉鈺的麻烦?”

史明也不否认。

“阴谋?”

“阳谋而已,通过表现自己来让先生注意到我,现在看来应该是做对了,先生若不是惜才之人也不会出现在这。”

祝善文没有因为被史明利用而恼羞成怒,而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对方,这真的只是九岁孩童?简直就是老谋深算的阴谋家。

也不怪祝善文这么想,毕竟相比于利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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