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苏朗动身前往宁府。

虽说客人本不必这么早到,但既然有师父的吩咐,他也能趁此时间与主人家寒暄几句。

宁府张灯结彩,家仆来来往往,脸上都有喜意。

看门的仆人看见腰间束刀的苏朗,迎上来作揖道:“少侠,今日我家公子大喜,邀请各方朋友进门喝一杯喜酒。”

宁府上下倒是都有极好的修养。

苏朗心里感慨,回礼道:“谢过好意。只是我已有请柬,今日是来贺喜。”

他取出师父给的请柬,交给仆人。

仆人见到这暗金色的华贵请柬,心下吃了一惊。

这最高规格的请柬,老爷只发出寥寥数份,都是送给挚友长辈的。

眼前的少年郎虽气度不凡,终是年少辈小,如何得到这份请柬?

他低头道:“此事小人无法做主,请贵客稍等片刻。”

“无妨。”苏朗摆摆手,心里纳闷道:“莫不是被师父骗了,请柬有假?”

当然,这只是玩笑的想法。

家仆向里通报。不久,便见一身着状元服、丰神俊朗的男子拱手迎了过来。

“鄙人宁修文。阁下是清风宗崔长老的弟子吗?”

“正是。在下苏朗,见过新郎官。”

“你我同辈相交,倒不必文绉绉的。进去说话。”宁修文爽朗笑道,对苏朗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进入正厅。

下人们忙着张贴“囍”字,装点灯笼,置办酒席。场面热闹而和谐,空气中酝着喜意。

宁修文对一旁的下人道一声“辛苦”,而后对苏朗说:“时辰尚早,酒宴未开。若苏兄无事,不如一会与我去迎亲。”

苏朗照理说是外人,不应进入迎亲的队伍。故有几分犹豫。

“尊师与家父是过命的交情,此乃理所当然。”宁修文看出了苏朗的担忧,哈哈大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坐了一会,谈着江湖之事与家长里短,兴趣相投。

下人进来通报,迎亲花轿已经备好。

宁修文站起来,整理整理身上的状元服。

“苏兄,请!”

“请!”

府外,有八人穿一色特制的缎子马褂,分立花轿两边。

宁修文以净茶、四色糕点供了轿神,骑上高头大马,神色清爽。

苏朗骑上另一匹马,跟在后面。

炮仗响起,大红灯笼开路。

只听得一声韵味十足的“起轿——”,队伍向新娘家走去。沿途吹吹打打,路人在旁边道喜祝贺,好不热闹。

走了一会,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路正中,一大汉双手拄刀站立,一动不动,拦住了去路。

“什么情况?”宁修文皱了皱眉,吩咐一边的仆人过去问问。

仆人小跑过去,还未开口,就见那大汉灵力翻涌,凭空生出劲风,将他掀飞了出去。

“好胆!”

宁修文语气冰冷,双脚在马背上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将仆人接了下来。

他炼气中期的修为力运转,打出十数道坚硬冰锥,从四面八方射向大汉。

大汉不躲不避。他周身致密灵气再震。一收一放之间,冰锥像是陷入了沼泽,力道失,轻打在身上,碎成碎片。

苏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大汉已有炼气后期,且从灵气收放看来,距离苦海境也不遥远。我出手本有抢人风头之嫌。现在倒是不出手不行了。”

他翻身下马,对宁修文说道:“今日大喜,宁兄不便出手。请让在下代劳。”

宁修文感激地看了苏朗一眼,点点头。

谁也不想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去见新娘。更何况,此人或许非他所能敌。

苏朗抽出朝露,脚步平静,神态自然地向大汉走去。

“苏兄为何如此淡然,不准备抢攻吗?”

宁修文暗暗焦急。

周围的人也是这般想法。只是气氛凝重,不敢发言。

大汉却是完不同的感受。

眼前之人,初看平平无奇,顶多只是相貌出众些许。如今每走一步,身上的威压都会加重一分,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分明只是炼气中期,怎会有如此威压?”

“噗通——噗通——”

他的心跳加快,握刀的手略微颤抖。

不能再拖了,否则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

大汉大吼一声,长刀泛起火光,对苏朗当头一劈。

苏朗面色不变,朝露带起劲风。

“当!”对刀声明亮。

“举轻若重!”大汉脱口而出,手臂被震得微微发麻。

正是举轻若重。在吃透藏经长老的刀法心解后,苏朗已是步入了这个境界。

他没有给大汉喘息的机会,手中朝露再起,宛若重重叠叠的大浪,势不可挡。

重浪刀法!

“当!”

大汉无可应对,只能再举刀扛了这一下。

“当!”“当!”“当!”

这是什么怪物?肉身力量与灵气都是无穷无尽的吗?

大汉心中吼道。他手臂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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